丁一有這個把握。
倒是邢大合在去梧州的路上向杜子騰問道:“展之,那些梧州的軍兵……”
“能用則用,不能用則遣送回家。”杜子騰臉上的笑意顯得他胸有成竹,“寧缺勿濫。”
他很清楚丁一把他從關外叫回來的原因,那便是廣西這邊,相比於關外,更為重要,也更有利於發展。粗俗些來說,便是天高皇帝遠!無論如何,廣西這塊地盤,只要丁一一脈能咬得下來的話,誰當皇帝,也絕對不可能輕易重新拿回去。
第八十四章虎脫柙(九)
“信仰,軍兵之中,必須按先生所囑,建立起共同的信仰。”這是杜子騰在趕赴梧州路上對邢大合所說的話,也是他一次次在心裡重複的話。因為他領著宣傳隊,在密雲前衛那五千明軍俘虜之中,開講宣傳這段時間裡,透過丁一編寫那些樣板戲、訴苦會等等手段,杜子騰是親眼看著那五千俘虜的改變,特別是幾次派出小隊與密雲前衛周邊小部落作戰的戰績。愈更堅定了他對丁一的崇拜,也愈更使他認識到,一個擁有信仰的軍隊,是如何可怕。
那些明軍俘虜,從一開始五倍兵力都不敵草原部落;到後來四倍兵力就可以戰得不分上下;而隨著對騎術的增長,有了信仰的明軍,使用冷武器,居然能在二到三倍兵力的情況,血戰之下擊退擊敗那些草原騎兵!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沒上過沙場人,對於這年代軍力不清楚的人,聽上去,感覺很無趣:兩到三倍兵力,能擊退對手,這有什麼值得誇耀的?粗俗一點地說,這不是他孃的很慫、很挫的事兒麼?擊退啊,還不是擊潰或是全殲呢!
事實上,拋開明太祖、成祖的洪武、永樂年間不提的話,用兩到三倍兵力,能擊退草原騎兵,並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京師保衛戰就差不多是這樣的情況,但是,京師保衛戰是大量火器設伏,又是朝廷中樞就在身後,有著不得不背水一戰的決絕,否則就是亡族滅種的結局。
如果不使用火器。能以兩三倍兵力擊退擊敗韃子的話,大約不用去到萬曆年,北方草原就該盡為大明實際控制的地盤。應該考慮改土歸流的問題了。土木堡之前,派出去斷後的五萬精騎,被也先的二萬鐵騎全殲,並且還沒給也先造成什麼傷筋動骨的創傷,以至也先仍能得以把土木堡的二十萬明軍吞掉。
所以二到三倍兵力能擊退草原上韃子,絕對在實戰上,已是不得了的事。
而且隨著那些明軍騎術的純熟之後。這種優勢還將進一步的增長,這僅僅就是訓練了一下佇列操典,再讓他們參加訴苦大會、談心大會、看一下樣板戲之類的。杜子騰很清楚地看到,當軍兵有了信仰之後,很多不可能的事,變成了事實。
死戰不退。戰至一兵一卒。之類熱血沸騰的話,在數千年的人類歷史上,往往就是一句屁話,凡能做到的,基本都是載入青史的了。但當軍兵知道為什麼而戰,死戰之後他們能得到什麼,可以改變什麼,能為家人留下什麼之後。杜子騰便親眼看到,那些明軍俘虜。在戰損近五成的情況下,那帶隊的百戶,還能組織起一次衝鋒,硬硬把對陣的草原騎殺到膽寒崩潰。
在此後征途,面對高官厚祿、美人珠玉等等的誘惑,他對丁一死心塌地,從不猶豫馬上拒絕了對方的信念,不是平白而來的。便是從這一次又一次的化腐朽為神奇,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中,慢慢積累起來的,在他一生之中漸漸不可磨滅。
在京師郊外的楊府裡,果園之中石亨正在咆哮著:“某去要糧草兵馬,居然說什麼,丁如晉只要一萬人馬,便敢去平廣西之叛!丁如玉只有一衛,便能肅清朵顏!身為天子,竟說出這等話來!某聽著性發,若非當時皇帝接了一句,說是宣大之外韃虜勢大,卻實在也不好以密雲前衛與廣西都司相提而論,當真其時某就要乞骸骨了!”就是要當場鬧辭職。
“你能滅了丁如晉麼?”楊善看著杯中的茶水,頭也不抬地衝著怒氣衝衝的石亨問道,“不必分說什麼,侯爺只須答老夫一句,能,或不能便好。”他的語氣平緩而冷靜,象是在述說著一件與他全無相干的事。
一月的風極為冰寒,但石亨發了性,連皮裘都扯開了,任風灌進去,也吹不冷他脹得通紅的面龐。只是楊善的這句話,卻讓他下意識地扯了扯衣襟,因為冷靜下來,便感受到了風的寒意。
“某不會如此幼稚!安能不知道這是故意挑起某與如晉之間的爭鬥?豈會了中了這等膚淺的離間!”石亨想了想卻是這麼吼了起來,只是他實在太生氣了,又不忿地抱怨道,“呸,國事艱難,還不忘教臣子相互仇視,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