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鐵騎踏過去,殺得了三百騎,還殺得了二千騎麼?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擋住,但鄭昂很清楚,他輸了,因為肥球那邊扛著長槍的民壯已經湧上了,開始在刺刀防線後面,用丈餘長的長槍亂捅著,面對戰馬他們也許還缺乏膽氣,但在刺刀防線後面,用三米左右的長槍,往那些戰馬、騎兵身上亂捅的本事還是不缺的。
而當捅翻了幾個騎兵以後,民壯的膽子也上來了,他們開始擠向前去,毫無疑問,密集長槍陣,本來就是以步對騎最標準的武器了,尤其是當這長槍陣裡的民壯開始處於亢奮、騎兵又因為同伴屍體和手榴彈聲響使喚戰馬受驚等等的因素,而失去速度的時候。
敗走的鄭昂不明白,但贏得戰鬥的肥球卻明白:是信仰改變了本該潰敗的結局。
第一章督廣西(十八)
春雨洋洋灑灑地飄下,洗去了風中的硝煙,沖淡去地上的血汙,但它洗不去的卻是,那深重的死色。肥球跪在地上,抱著莊飛絲毫沒有身為戰勝者的喜悅,時不時發瘋亂來的肥球,此時卻難禁熱淚滿腮,他喃喃地低語:“挺住啊兄弟!你他孃的不該死在這裡啊!你是先生的學生,日後就算混不上指揮使,怎麼也得當個千戶的人物,你傻啊!我都叫了朱永帶你們快跑了……”
他不懂什麼叫軍官團,但他知道丁一教出這批學生,不是用來這麼當敢死先鋒之士,用血肉之軀,用自己的生命來攔住鐵蹄的。可是無論他如何愧疚和後悔,不停嘔著血塊的莊飛,生命的氣息已漸來漸淡了。
“兄弟!醒醒啊!你這麼去了,我怎麼跟先生交代啊!”肥球撕心裂腑地痛叫起來,似乎他發自於內的聲音,點著了莊飛最後的一點生命力,在肥球懷裡的莊飛,睜開了眼睛,他舉起了手中的嗩吶,那先前一直不曾停歇的衝鋒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