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了幾回,都全無效的,也有後生看不下去,糾結了十數個好友去尋拓跋真戈說理,結果便是被這個拖著車**斧的義軍首領,一斧斬下去,當場就死了四個,拓跋真戈把這懷集當成自己發家的憑仗,哪裡容得有人來質疑他的權威?其他人便被拓跋真戈的手下,綁在馬後,在這長街上活活拖死。
三四十人轉過了街角,便下了馬。
江湖人大都會騎馬,但會騎馬不等於能馬戰,這是兩回事,正如後世能開車的人多,卻不都是職業賽車手,高速賓士的戰馬上,要準確揮動兵器並且命中敵人,而且避讓敵人的攻擊、格擋的反震力道,不是件輕易的事。
誰也不願在馬上露出太多的空門,以讓敵人有機可趁。
並且這巷戰裡,步戰有著更為靈活的優勢。
連拓跋真戈也不例外。
“丁容城,某敬你是條好漢子,若是願隨某共謀大事……”拓跋真戈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盡著最後一點可能,來勸丁一歸降,儘管他現在只是佔著一縣之地,但他相信丁一是聰明人,能分得清形勢,“今後某之所有,不論軍馬、地盤、女人,皆與汝共享之,如何?”
聽著這話丁一笑了笑,沒有開口,只是把長刀收之入鞘,慢慢地下了馬,文胖子也滾下鞍來,持盾跟在丁一身旁,卻衝著拓跋真戈呼喝著:“大明廣西軍務總督丁容城在此!棄械投降者免死!”
“聒噪!”拓跋真戈衝著文胖子橫眉斷喝,“等會某不殺汝,只割了頭皮,點天燈。”
文胖子這在東廠什麼酷刑都見過的,聽著也不禁縮了縮脖子。
“退後。”丁一卻似乎完全無視了拓跋真戈的話,他這話是對身後百姓說的,“老丈,煩請把馬也幫學生牽過去,這是好馬,免得殺賊傷著,也總歸是不美的。”那些百姓看著拓跋真戈本就腿肚子發抖了,此時聽著丁一叫他們退後,連忙空出一大截來。
拓跋真戈看著丁一衝這邊閒閒行了過來,冷笑道:“丁容城,你這套對某沒用!也先吃你這套,某卻不信什麼見鬼的阿傍羅剎!有什麼法術本事,你只管使出來就是了,只是不怕告訴你,某這些兄弟,都不是等閒的人物,更是練了一套合擊之術,這些日子,江湖名宿任你多大名頭,從無得脫!”
“你這個人不會說話。”丁一袖著手,領著文胖子信步閒庭走了過去。
“便是最瑣碎的說法,也不過兩句:若是群毆,便這學生一人群毆你們這麼些人;或是單挑,便是你們這麼些人,單挑學生一人。可是如此?”
他又走了幾步,從背在身後的袖子裡,掉出兩個銅蓋兒,跟在後面的文胖子伸出腳尖墊了一下,再教它們無聲落地,只聽丁一又笑道:“或是一句: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不就結了?”
拓跋真戈卻沒有被丁一激怒,大笑道:“任汝如何舌燦蓮花,此時便只有兩條路,一是與某共謀大計,一是……
“死!”
第一章督廣西(六)
丁一的面上仍然帶著微笑,只是他身後的文胖子已嚇得肝兒顫了,因為在丁一背在身後的袖管裡,正滋滋地冒著青煙!明顯那兩個手榴彈的拉環已被丁某人扯了出來,然後至少停頓了兩秒,丁一才撇了出去,不是投,是撇,因為拓跋真戈不是傻瓜,一旦丁一作出引彈後仰的投彈前兆,就算不知道手榴彈的利害,拓跋真戈也必定會知道丁一要投出什麼東西過去,肯定會閃避的。
看著丁某人終於揚手把兩顆手榴彈撇了出去,文胖子只覺得心頭一口氣鬆了下來,立馬跟著搶到丁一身前將兩個盾牌撐起,卻聽丁一居然在撇出手榴彈的同時還來了一句:“五雷正法,誅邪!”文胖子真是絕倒,想不到侄少爺耍起寶來也是能把人樂死。
但他此刻卻是笑不出來,因為本來就是加重型手榴彈,又與拓跋真戈那夥人離得近,所以丁一用的是極不符合標準的投彈姿勢,這兩顆手榴彈堪堪只扔出去五六步,也就是十二三米遠。
兩次劇烈的爆炸聲幾乎同時響起,這回倒沒有倒飛的彈片或是鐵珠撞擊到盾牌上來,只不過因為離得近,許多飛濺的鮮血,還有爆炸氣浪,還是略有波及。緊接著一陣巨力衝擊而來,一下子就把文胖子踹得倒地,然後一隻腳重若千鈞踩在他的胸膛,有血,一滴滴地滲落,打在文胖子的臉上,是血腥的氣味。
“別怕,胖子。”踏在他胸膛上那隻腳。是屬於拓跋真戈的,他說,“咳、咳咳!某會把汝點起天燈的。”他的左臉頰上倒插著一塊彈片。左臂、左腿的棉甲上,至少有著二十個淌著血的微小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