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姓地主滾蛋之後,針對著丁一的敵意,卻是不見絲毫減弱的,特別是他叫幾位侍妾粗豪些的話,更是教人忍無可忍。看著王公子過來,便有幾位在嚴州府裡頗有些才名的舉人,也端著杯子走了過來。
在美麗的異性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學,便如孔雀求偶,抖擻羽毛一樣,向來都是男人樂意做的事,何況於,對這些士子來說,還有救得玉人脫離粗俗不堪的丁夫子魔掌,這層他們意淫出來的正義感。
“徵北伯開疆拓土,不好麼?”丁一聽著這話,卻就起身請他們坐下,又是笑著向那幾位士子問道。
那幾位士子聽著,便有人起身向著丁一的侍妾一揖道:“丁家娘子請了,敢問以這位丁娘子看來,徵北伯如何?”
侍妾望了丁一,看著後者鼓勵的眼神,便開口笑道:“徵北伯,妾身是極仰慕的,只是,卻覺有些害怕。”她這倒是真話,剛入忠國公府,就讓如玉的親兵教訓了一通,連隨身丫環、老媽子都被捱了頓教訓,哪有不怕的道理?
王公子聽著擊案笑道:“仰慕而敬畏之,當浮一大白,詠之兄,請!”
丁一也不為意,笑著喝了這杯酒,又聽王公子說道:“徵北伯自是巾幗英雄、女中丈夫,但正如這位玉人所言,教人仰慕而敬畏。提起徵北伯,總有一股子蕭殺氣味,有狄夷頭顱,有烈馬快刀,想來也只有容城先生這等人物的身側,徵北伯才能恢復得幾分女兒的委婉。”
王公子雖然好色,但他很聰明,越是和這位丁夫子接觸,他越是嗅著一些不太對勁的味道,言語之中,漸漸是有所收斂的,這大約就是所謂見識吧。但那幾位頗有才名的舉人,卻就不同,他們是橫豎地看丁一不順眼,卻是不耐煩與他們眼中極為粗俗的丁某人多話,便有人提議:“本是詩會,不若就以濁酒為題,口占一首相娛如何?”
這就是挑釁了,一路上他們彼此吟哦,就是丁某人不曾吟出一字半句。他們料想著,便是丁一中過舉又如何?中舉是靠的八股文章,又不是詩詞,很顯然,眼前這位有錢又有豔福的丁夫子,就算或有點背景家世,這詩詞一道,就是短板,所以才藏拙!
丁一苦笑道:“諸兄可惡,竟如此相逼?”
“不錯!就是要如此相逼!”聲音卻是從二樓的樓梯上傳來,眾人抬頭望去,卻是李知府的大公子,袖手行落,向著丁一冷聲道,“學生也不欺汝,只是看不得,牛嚼牡丹明珠蒙塵!”說通俗些,就是見不得鮮花插在牛糞上。
第十章依紅傍粉憐香玉(四)
“老爺,何必與這等人計較?不若還是上京去吧。”身邊那陳姓的侍妾,就低聲向著丁一這麼說道。倒不是怕事,而是覺得沒趣。她雖是家族裡的庶出女兒,但論起輩份,和陳循還是五服內的,能叫得了陳循一聲伯父的。
其他三位基本也是差不多,別說丁一在這裡,就是靠她們四人之中隨便一位,也不至於怯了知府的兒子。都是官二代嘛,拼關係、拼家裡的官帽子,怎麼說也是能跟首輔、六部尚書這級別攀上親戚的,會怕一個知府的兒子?何況這事還是佔著理。
丁一卻就微笑著按了按她的手,對她笑道:“一件事辦好再辦另一件吧。”
他來這詩會,本來就是要收羅人才的,不是收羅人心的,是人才。
現在就走,那真的就是白費了功夫。
收羅人才做什麼?美洲、非洲那一大塊地方,總要有地方官去管理啊,才叫做殖民啊!
要是跟大明一樣,搞宣慰司,宣撫司,小國國王來了,就給封個官,沒事能朝貢,回禮還佔人家整個國民生產總值的大頭,那叫什麼殖民?那佔的地方越多,虧得越多吧。丁某人可沒有這麼幹的打算。
甚至,丁一壓根就不打算在海外搞什麼議會式的結構。
殖民政府搞什麼議會?這玩意得和山姆學習,國內國外是兩回事,殖民地就是儘可能剝削,各種文化侵略、價值觀侵略。國內就好好當燈塔,這才是高明的手段。
那麼,讓一個大字不識的農民去當殖民地總督合適。還是讓一位讀書人去做這個職位合適?當然可能有個別大字不識的農民能幹得比讀書人好,但總歸來說,有功名的讀書人,至少大機率上來說,管理一個城市,還是要更為有效一些,執行丁一這邊釋出的政令。也會更有力些。或是更直接些:剝削起原住民來,會更為隱蔽和有效。
這才是丁一為什麼要籠絡這些讀書人的根本。
李大公子能受這些讀書人的追捧,也不單單他是知府的兒子。此人在嚴州是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