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頭,不過張大人出手這個酸丁恐怕連個痛快的死法都撈不著了。
那試百戶張大人搶到丁一跟前,一撩飛魚服,推金山倒玉柱拜了下去:“卑職張天賜,錦衣衛右千戶所試百戶,叩見丁少爺!”他身後一眾校尉、力士、軍餘,瞬間如石雕一般愣在那裡。
丁一捏了捏雪凝的手示意她放心,方才鬆開她的手,端起茶盞便任那試百戶跪在跟前,喝了一口茶半晌才道:“生受了,起來吧。你們就這麼闖進來,於禮不合吧?怎麼?看餘手無縛雞之力,便想欺凌麼?不怕告訴你,讀書人……”丁一屈指在扶手上敲了敲,方才道,“是有風骨的!”
“是、是!”那試百戶張天賜從地上爬起來,恭恭敬敬站在旁邊。
丁一搖了搖頭把茶遞給雪凝,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涼了。”至於那試百戶,丁一壓根就不拿正眼看他,都打上王振烙印,就要把勢用盡,否則這權閹門下的黑鍋也背得太為不值,“讀過書麼?”
“回丁少爺的話,幼時頑劣雖也曾開蒙,但只稍識幾個字。”試百戶張大人可不敢有什麼不滿,小心回應著,開玩笑麼?敢不小心侍候?這位敢在馬順張大人面前吟誦,“粉身碎骨混不怕!”的主,不單啥事沒有,據說督公還訓斥張大人“不要胡鬧”,這節不提,單是指揮僉事王林王大人吩咐下來,黑白兩道都不許動丁宅,這位丁少爺是什麼人張天賜不清楚,但要是出了什麼事,自己擔當得起麼?
雪凝拿著茶盞入內,卻乾脆提了一個紅泥小爐與一眾茶具出來,待得水沸便煎了茶,端給丁一,也給張大人上了一杯,可張大人哪裡敢接?再說丁一又不叫人給他看座,難道站著喝麼?所以只是推辭道:“不敢有勞姑娘……”
丁一見了,卻點了點頭:“好,尚有羞恥之心,人庶能無過?過則改之便是。你也開過蒙,學生且問你,‘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是什麼意思?”其實整篇《大學》丁一也就知道這一句前世網路上傳播度最廣的,真要問他後面是什麼他百分百說不上。
可憐試百戶張大人無緣無故來丁宅被人考書,他又不要去科舉,會讀些公文就很不錯了,什麼時候有閒去讀《大學》?當下只好苦著臉道:“卑職實在不學無術,字都識不太全,丁少爺這話,真的不明白是啥意思,等回去之後一定好好學學……”
“嗯,好吧,說正事。”丁一放下茶盞,指著那跟張大從手下一樣瞬間如被石化在那裡的黑痣漢子說道,“這廝說是學生宅中立了契的奴僕,結果不聽使喚還對學生惡語相向。學生管教他一下,卻說是你生死兄弟的堂弟,但教你知道便要學生家破人亡。故之方才遣人去請你來。”
張天賜聽著望向那黑痣漢子,若是眼神可以殺人,怕那廝立時要被張大人凌遲割碎了不可,別的也就罷了,居然敢大放厥言說自己要讓丁一家破人亡?這是怕死得不夠慘麼?張大人是會來事的,衝丁一抱拳一揖道:“丁少爺,朗朗乾坤有正氣!豈容這等宵小作怪!便讓卑職料理了他……”說罷繡春刀已抽出半截。
“張試百戶,你是當本官是死人麼?”一直沒有開口的黃板牙冷冷地在邊上說道,伸手把自己的腰牌拋給了試百戶張天賜,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又都是京師的錦衣衛?加之張天賜也不是蠢人,這位明顯潛伏在丁宅,應該就是上面哪位大人物派下來的,能指使動一個錦衣衛百戶的人,屈指可數吧?
張天賜不覺出了一身毛毛汗,但當他抬起頭來,卻見丁一端著茶盞似笑非笑望著他。
這便讓張天賜糾結了。
眼前這位百戶,雖然從沒見過,不過那腰牌絕對假不了,與上官頂著幹那便是官場大忌,何況於這位還是明顯有司職來這裡潛伏的,自己名不正言不順,真個頂下去吃虧的肯定還是自己。
但這位丁一丁秀才,也自然是不簡單的,指揮僉事王林王大人親自關照的人物,更別提督公那茬。——————————————————————————
《萬曆野獲編》卷二十一。駕帖之偽:“祖制:錦衣衛拿人,有駕帖發下,須從刑科批定,方敢行事,若科中遏止,即主上亦無如之何。如正統王振、成化汪直,二豎用事,時緹騎偏天下,然不敢違此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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