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睫毛上帶著晶瑩的淚珠,看起來可憐又動人。
夭夭氣得直想拿手中的桃花簪把蘇夢雪給戳醒。她瞪著英王,希望蕭會廷狠狠地掐蘇夢雪的人中,給她留個大紅印子,她自然就醒來了。
可英王只是負手站在那裡,一副君子模樣,任由蘇夢雪靠在他挺拔的腰身上。
夭夭看著看著,一顆憤怒的心慢慢沉了下來,像那日湖面下的水一樣,冰冷黏溼。
為什麼英王給她的博山爐會經由蘇夢雪身邊丫鬟轉給自己?她明明說過兩人來往的東西不要經過他人之手,尤其是蘇夢雪。
他是真的沒注意到,還是早已……暗通款曲?
為什麼英王和蘇夢雪會同時出現在這裡?他們是偶遇還是約好了?
如果英王對她的死亡內幕心知肚明呢?甚至如果他也是幫兇之一呢?
……
夭夭蹲在花木後一動不動,她看著蘇夢雪終於醒來,含羞帶怯地慌亂起身,卻沒有站穩栽到了英王的懷裡,英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站穩,兩人說了幾句話,並肩離開了湖心亭。
夭夭慢慢站起身,摸了摸麻木的雙腿,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蕭沉夜。
那個不小心碰到蕭沉夜手指的宮女,其實是想勾引他吧,結果被杖斃了。那個被兩虎相鬥嚇得暈倒的宮女,其實是想栽到他的懷裡吧,結果餵了老虎。
要是蕭沉夜在,肯定不會讓蘇夢雪佔便宜的。
夭夭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桃花簪,那堅硬的木頭已經在她細白的掌心硌出一道深紅的印子。
曾經的心愛之物,現在看起來卻多了幾分晦澀。
夭夭盯著桃花簪看了許久,默默地收到了袖中,這是她的防身之物,就算其本身的意義已經打了折扣,她也需要它。
夭夭順著圍牆,躲在花木後來到了梯子處,爬回了陶府。
小竹依舊在勤快地收拾著屋子,小蘭坐在桌邊翹著腿剝花生,炒過的花生酥脆,輕薄的外殼“啪”的一聲捏開,隨手扔到小竹剛剛打掃乾淨的地上,纖細的手指一搓,花生仁外面的一層紅衣脫落,輕飄飄地落在各處。
“小蘭。”小竹輕聲嘟囔道:“你把果殼扔到盤子裡嘛,別到處亂丟,你不肯幫忙反而添亂,屋子什麼時候才能收拾乾淨?”
“誰說我不幫忙了?”小蘭笑嘻嘻地看著進屋的夭夭,“我在幫姑娘剝花生啊。”
她說著話,將手中剛剛剝好的一顆花生仁扔到了夭夭身上,那白白的果仁打在夭夭前襟,又滾到了地上。
小蘭笑道:“哎呀,姑娘不吃就不吃嘛,怎麼扔了?”
小竹皺起眉頭,“小蘭,你太過分了,怎麼能戲弄姑娘?”
小蘭嗤笑一聲,“一個傻子,也就你把她當姑娘!我說你何必這麼認真呢,你做得再好,她也不知道,也不會有人誇你一句的。一個大傻子,再加你一個小傻子。”
她嘻嘻笑著,又用一枚花生扔小竹。
夭夭怒氣上湧。剛才見到蘇夢雪和蕭會廷的不快,也一併冒了出來。
她一把拉住小蘭的袖子,拽著她出了門。
“哎哎,你做什麼?我說你想幹什麼?”小蘭嚷嚷起來,可她力氣還沒有夭夭大,掙脫不開。夭夭面沉如水,雖然還是平常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可她卻陡然心虛,不敢和她硬來。
夭夭一言不發,拽著她朝著壽安堂而去。
蘇夢雪和英王也就罷了,一個小小丫鬟,也敢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第7章
夭夭拽著小蘭來了壽安堂,小竹不放心,一路跟在她們身後。
壽安堂今日很是熱鬧,有親朋上門探望陶老太太,夭夭剛才在牆頭就發現了,正好,人多好辦事。
夭夭力氣大步子也大,門外的小丫鬟來不及通報,她已經拉著小蘭進了屋。
小蘭這個時候倒是慌了,低聲跟夭夭說著好話,“姑娘,奴婢是跟您開玩笑的,這裡是老太太的院子,您可不能在這裡鬧啊。咱們回去吧,回去奴婢給您剝花生吃。”
她平時說話都是“我呀我”的,這個時候倒自稱起“奴婢”來了,夭夭不為所動,徑直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夭夭早就想好了怎麼做,可看見老太太的那一刻,她如遭雷擊,杏眼圓睜呆立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夭夭腦子裡紛紛亂亂,如跑馬燈一般。
母親痛苦的呻|吟,父親焦灼的目光,灼灼害怕了,她躲了起來,藏到了園子裡的花木中。她看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