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易楚最清楚不過。她出嫁時,易郎中差不多把家底都掏空了,相隔僅十天,他無論如何也變不出銀子來。
而且就算續絃用不著鋪張,總要置辦幾桌像樣的席面。
畫屏嫁過去,恐怕就要面對沒米下鍋的境地,總不能讓她剛進門就賣首飾。
這銀子雖說是嫁妝,可也是給父親生活的。
嫁妝出了門,院子裡頓時清靜下來,衛氏跟畫屏在大炕上說話,易楚則在書房找到了衛珂。
衛珂還在為前幾天的事情置氣,雖不說不理人,可一張臉拉得老長,手裡捧著本書,也不知看沒看進去。
易楚將衛橡修改過的單子遞給他,“上面畫圈的是已經準備好了的,餘下幾樣,總能趕在年前置辦起來。”
衛珂先是拿喬,斜著眼掃了兩眼,待看清上面的東西,騰一下站起來,舉著仔細地看了兩遍,嘆道:“這個比我想得周全,是誰添補的?”
易楚不回答,只開口道:“你想去西北便去,可你得跟我說說,跟誰一起去,都到哪些地方?以後我也好跟外祖母交待。”
衛珂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遍,“是瓷器店的魯掌櫃,要運一批瓷器到韃靼,回頭帶些毛皮藥品來,我覺得有利可圖,也想跟著學點經驗就打算跟著。不過到了榆林,他們再轉道往北,我卻不方便跟著,就在榆林等他們……安全應該沒問題,魯掌櫃跑這條線已經好幾年了,路途都熟,也請了鏢師護送……”說著有些赧然,“我不是要你的小廝,是覺得同行的都是魯掌櫃的人,我想找人做個伴。”
易楚正色道:“你想要我也沒打算給,不過這次衛橡跟林桐倒是可以陪你到榆林,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能有這一次,衛珂已經心滿意足,可仍板著臉,“舅舅使喚你一個人又怎麼了?回頭舅舅給你買上十二個小廝。”
易楚莞爾,“我養不起,舅舅要一併把月錢給我才行。”
衛珂嗤道:“真小氣,在長輩面前也沒大沒小的。”
兩人說完,衛珂徑自去外院找衛橡商量出行之事,易楚正要回屋,易齊站在西廂房的窗前叫她,“姐,姐。”
易楚已囑咐過冬晴,今兒傳送嫁妝,家裡人來人往的,讓她看著易齊不要出門,沒想到易齊竟動了窗戶的心思。
易楚走進西廂房問道:“什麼事?”
冬晴先一步過來磕頭,“太太,二姑娘說屋子太悶,要開窗透透氣兒,我見抬嫁妝的人都走了,便沒攔著。”
易楚並未在意,只道:“頭一次先不罰你,以後長個記性。”
易齊便扯著嗓子問:“姐,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讓我出門,是覺得我見不得人?”
“你要願意這麼想也行,隨便你。”易楚淡淡地說,“明兒小姨出閣,過兩天還得回門,這幾天家裡人多,你要是折騰得讓大家都知道,我就讓人把你捆了還送回去。”
易齊便不吱聲了,卻又抱怨,“你給我找的什麼丫頭,衣服不洗,屋子不收拾,讓她繡條帕子就繡成這樣……”抓起旁邊桌上一塊布抖給易楚看。
淡綠色的綢緞上面繡著兩團亂七八糟的紅色。
“這是牡丹嗎?簡直就是塊石頭。”
易楚忍不住笑。
冬晴又跪下磕頭,“我從小就沒動過針線。”
“行了,我知道,”易楚轉向易齊,“是我不讓她幫你洗衣服收拾屋子的,我屋裡的事情一直都是我自己幹,沒道理你不能。”視線觸及她細嫩柔滑的雙手,嘆口氣,“以後你也得常到廚房幫幫忙,將來嫁了人,少不得要下廚做飯。”
“我才不!”易齊尖叫,“你現在不也沒下廚做飯,我憑什麼就要嫁得比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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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楚冷笑,“那你又憑什麼要比我嫁得好?”
“至少我比你長得好看,”易齊昂著頭,眼裡滿滿的盡是不甘心,“論聰明才智,論女紅針黹,你說我哪點不如你?”
頭一樁說的就是容顏。
易齊最得意最引為自豪的也就是她的容貌
古語說,娶妻當娶賢,納妾才看顏色,易齊從心裡就把自己放在了妾室的位置。
易楚驀地心灰意冷,淡淡地說:“等過上兩年,那邊消停了,你願意嫁給誰就嫁給誰,嫁得好不好全憑你的本事,我不會再幹涉你。”
易齊咬唇,“好,這就說定了,可嫁妝呢,我的嫁妝也不能比你少。”
易楚望著她嘆氣,“阿齊,有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