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有些故意製造緊張了,況且是針對女人和女孩。
何孝鈺還來不及反應自己的牴觸,發現方孟敖的目光直射了過來,緊盯著自己的眼睛。
何孝鈺這才感覺到,他這次突然闖來或許不是找他父親,而是要找自己,便也直望著他,與他對視。
方孟敖果然挑話題了:“後面一句記不起了,只記得是什麼‘為賦新詩……’孝鈺應該記得。”
何孝鈺心裡驀地一緊。
——長城腳下。
——新月派。
——新詩!
方孟敖是願意來跟自己接頭了!
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何孝鈺不知道怎麼接言。
“是‘為賦新詞……’”謝木蘭哪知就裡,搶著接言為何孝鈺解圍。
“沒有問你。”方孟敖打斷了謝木蘭,依然緊盯著何孝鈺。
“是‘為賦新詩強說愁’!”何孝鈺只有大聲接言了,“別人怎麼說都是錯的,只有你是對的,滿意了吧?”
程小云和謝木蘭都感覺到了,何孝鈺和方孟敖是在說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話,不禁對望了一眼。
方孟敖接下來的神態更耐人尋味了。
他眯縫著眼,似笑非笑,閃出多數女孩都會敏感的那種男人的魅力挑逗。
程小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從方孟敖的眼睛突然看見了一種熟悉的目光,方步亭當年望自己時就是這種目光!
站在另一側的謝木蘭也莫名其妙地心跳起來,她突然想起的卻是《亂世佳人》中的白瑞德!何孝鈺當然就是“郝思嘉”了!
何孝鈺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慌亂,目光倏地轉向別處:“滿意了就請你出去。今後要調查什麼也請不要到我們家來。”
“好。”方孟敖兩腿挺立靠得如此之近,居然還能靴跟一碰發出響亮的聲音,“我出去。”
——就這樣走了?
三雙眼睛都在跟著方孟敖走出去的腳步。
方孟敖的腳步走到客廳門外又停住了,慢慢回過頭,望向何孝鈺:“送送我,總應該吧?”
程小云和謝木蘭緩過神來,跟著望向何孝鈺。
程小云遞過去一個眼神。
謝木蘭則是將下巴直接擺向大哥那邊,示意何孝鈺趕緊去送。
何孝鈺確定他這是要找自己了,當著程小云和謝木蘭不得不裝作勉強地走了過去。
走到方孟敖身前,何孝鈺望向一邊,低聲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方孟敖也壓低了聲音:“跟我出去,我有話問你。”
何孝鈺只得望向他。
方孟敖聲音壓得更低了:“裝作不願意,跟我走就是。”說完,一把拉起何孝鈺的手,便向院門走去。
程小云開始眼中還是一片迷茫,接著便亮了。
謝木蘭的眼睛早就亮了,門外的日光亮得像一片銀幕:
——白瑞德將郝思嘉扛在了肩上!
何宅二樓何其滄房間。
能聽見,窗外吉普車一聲轟鳴,飛快地走了。
“這個孽子!”方步亭收回目光,一拍桌子,倏地站起來,便向房門走去。
“幹什麼去?”何其滄也坐直了身子。
方步亭:“找我就找我,查賬就查賬,不能讓他把孝鈺也牽進去!”
何其滄:“你那個車追得上他嗎?”
方步亭站在房門口,顯得心亂如麻:“你不瞭解。他是跟著美國那些大兵混出來的,真幹了什麼對不起孝鈺的事,你讓我何以自處?”
何其滄:“什麼何以自處?啊?什麼意思,你說明白!”
“!”方步亭轉過頭,“你不知道……”
何其滄:“你的兒子你不知道,我的女兒我還知道。方步亭,你一生誤就誤在太聰明上。我就不明白了,好多事情本來簡單,你們這些聰明人為什麼總要弄得那麼複雜。幾十年的同學,今天你來找我,我就告訴你一句話,不要再把事情弄得複雜了,應付了幣制改革這個事,趕緊從中央銀行出來。後輩的事,青年人的事,尤其不要去管。”
方步亭被何其滄這一番話說得怔在那裡。
一樓的電話偏在這時響了。
過了少頃,傳來程小云的聲音:“行長!姑爹從家裡來的電話!”
方步亭望向何其滄。
何其滄:“去接呀。看著我幹什麼?”
方邸二樓行長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