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天理明矣。也就是我說的存天理,滅人慾。那可能做到嗎,於是他們又從恩師的氣本說轉變,說氣就是理,又說萬物發展就是天理。但那樣,那個人不想過得更好?想過得更好,種種爭執便有了。於是又無法自圓其說,因此他們再次說儒家的禮就是天理,遵從這個禮,大家尊卑有序,天下就大治了。關健問題窮人也想富啊,富人也想當官哪,能不能守住這個尊卑有序?”
“那麼你恩師呢?”郭氏道。
“恩師有兩點,一是氣本說,萬物是氣構成的,比如水能結成冰,水又能化成蒸汽。我也在那本數學書提到過這一點,萬物都可以分成液體固體與氣體三種形式,只是溫度高低不同罷了,比如鐵,溫度高到一定地步,就成了鐵水,再高,就能化成氣了。所以恩師用這個氣本說,還歸人性,說人性與氣本一樣,無所謂善惡,之所以產生善惡,乃是後天教育引起的。其次恩師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去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是為去聖繼絕學,而不是為往聖繼絕學,不過意思差不多),以儒家的知識來治世,來出世。然後再到王介甫的,他更進了一步,提出學以致用。”
因為王安石一些理論還沒有寫出來,王巨便沒有多評價了。
也就是這些儒學大師在互玩抄襲,也不再是儒學了,釋老法墨雜陽陰名兵,一起參研糅合進去了。
但為什麼王巨對二程一直很痛恨?
實際二程與朱熹有很多理論還是有借鑑作用的。
然而他們最大的弊病,便是給這個民族一下子套上了一個大框框。所以朱元璋發揚朱熹理學,也不僅是他亂攀祖先,而且看到朱熹學問對愚民的幫助,對帝王統治的好處。到了清朝,更看到這種奴性百姓的利器了。
這才是害人不淺的地方。
但是王巨沒有想到,這麼快大程就開始找他麻煩了。
第四一六章潑(下)
但張載不知道啊,因此他認為王巨對二程看法有些偏頗。不過也正常,宋朝互相攻訐漸成常態了,再說,大程對自己這個門生態度同樣不友好。
“官人,那你什麼想法?”妃兒問。
“我嘛,與恩師一樣,認為氣也是一種物體,不過宇宙是不是以氣為本,那就不大好說了。”
如果按照大爆炸理論,張載說法就是錯的,大爆炸開始之後,什麼玩意都吐出來了,包括液體氣體固體。
然而天知道呢。況且就是大爆炸理論能成立,在大爆炸之前,宇宙又是什麼東東哉?
奇點,奇個頭啊。
“其次人性方面,我與恩師也略有不同之處,我認為人一生下來就有了一些人性,比如尋找母乳,比如會哭,然而我不會從善惡上講,我若講則是講利己與利他,利己就是為自己,利他就是為他人。利己乃是強壯自身,這也是人的天性,利他是人類想要更好生存,必須組成團體,直到國家。利他精神固然值得讚揚,利己精神也不要貶岐。比如農民為了自家收成更好,必須要努力耕種,工匠為了收入更高,必須提高技術。官員為了升官,必須做出政績。在不傷害他人情況下的利己,同樣也是值得鼓勵的。因此非要用善惡去分,我認為人性有善有惡,兩相持平。”
“然後是儒學的出世與隱世,我在這上面與恩師,以及介甫公是一樣的,那就是學以致用。不過不同的是,介甫公認為前朝大賢是好的,我則不同意,前人固然要尊重,但想要尊重前人,就要更加進步,比前人做得更好,而非是固步自封。”
其實若不是李妃兒問,王巨都沒有考慮過。
二程後來能揚名,不僅是他學生在鼓吹,替他們鼓吹的人不少,直到朱熹發揚光大。
王安石也是如此。
相對而言,張載就不行了。邵雍就是一神棍,更不行了。周敦頤同樣如此。
不過王巨做了一件事,他將張載的文章拿出來,印在竹紙上無償地散發出去。
然而他這樣做,也是程顥不快活的原因,張載學問能及俺嗎?
不過這是關上門,在家裡說說的,王巨仍是一個“無害動物”,呆在條例司翻看各個公文。
就在這時,王廣淵呈上一篇奏摺,建議於河北賣幾千個僧牒,用它來做成本,便不用常本倉的糧食,就可以在陝西路執行青苗法了。
王廣淵的奏章到了中書,中書很快又將它發給了條例司。
王巨故作驚訝地問:“王廣淵怎麼知道此事?”
但原因王巨恐怕真不大清楚,可能下面早就傳揚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