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張若水對王巨的態度又是敬畏,又是親近。
畢竟慶州那個環境很複雜,張若水更知道王巨所做所為的不易。
於是王巨提議,便讓張若水領手器甲貯藏這一塊了。
這道詔書頗為轟動。
它也是均輸法爭議的地方,有人說均輸法沒有成功,有人說均輸法一直在執行。實際就是指薛向提舉九路,經此詔過後,江南九路坑冶、茶礬、酒稅、錢監、造船、僱糴、輦運的權利一起集中到發運司之手。
然而與王安石本意相違背,王安石本義是想插手京城商貿的,卻沒有成功。
但薛向做得不錯,先前漕運上下勾結,託以貨船遇風沉沒,中飽私囊,查又不好查。於是薛向將財政大權集中後,募客船與官船分運,相互檢察,也就是王巨那個養馬法,一部分讓百姓養,一部分讓牧監養,相互比較,逼得官吏不敢過份貪墨。
薛向的理財,王韶的開邊,正是變法最成功的地方,然而……這也是王巨對王安石最無語的地方。
實際王安石說的節流與開源,王巨的不算,那是大手指,薛向所做的,才是真正的開源兼節流。
但王巨想想不久後,他有些闇然失笑,看來薛向對官府也不大信任啊。
那麼王安石執行市易法,兩人能不發生衝突麼?
不過也說明趙頊現在還是竭力對王安石支援的,或者說他對變法本身支援。不然也不可能讓出這麼多內藏庫原本有的權利與收入。
可這意味著王安石也要面臨更大的掣肘,並且馬上第一波掣肘就伴隨著山呼海嘯一般的反對來了……
“這很正常,薛向雖手握了許多財權,終不及三司之財權。以薛公之能,即便擔任三司使也足矣。”
“他終只是恩蔭出身。”
“張都知,若此,我為何推薦你,難道是因為你在慶州一段履歷嗎?”正是因為王巨的推薦,張若水成了軍器監副使兼軍器庫使,也就是從一開始整頓,軍器監實際是一分為二的存在。張若水成了軍器軍頭號人物兼軍器監的二號人物。
“那,那……”
“我看中的是你的才能,而非是私交。若是我以私交用人,官家就不會看重我了。”王巨道。
但這個老太監確實有本事,神臂弓初成,趙頊請衛士佼試,先試射臂力要求以及射程,這個就象王巨那一天試射一樣。最後試射實際威力,於是將鐵甲置於七十步外。不是兩百步三百步,那是最大射程,不是有效射程。
先讓衛士射,沒有一個人射中鐵甲,張若水沒辦法,請自射,連連中札。對於神臂弓來說,七十步乃是一個可怕的射程,每一箭幾乎都將鐵甲洞穿。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這個老太監的臂力,比王巨臂力還要強。
現在張若水不但成為軍器監二把手,配合王巨改革,以及管理,同時還擔任著繼續研發改進神臂弓的任務。
一個頗有本事的人,至少能力不亞於歐陽修。
“子安哪,你讓咱家慚愧了,”張若水道,實際心中還是很喜歡的。
“張都知,太祖與趙普相公說齊人,恩師欲要井田,實際是等於給所有人一個機會,那麼矛盾便不會激化。道理一樣,好的出身固然會給人一個好的起點,不過出身不好的人如果努力,朝廷不岐視他們,同樣能出人投地。我說的出人投地不是榮華貴富,而是建功立業,替官家分憂。恩蔭如何,內侍如何,農民工匠商賈又如何,只要有這個心,都是我大宋的良民。”
“子安眼界之高……”張若水頗是感動。
但也只是感動,太監在宋朝很悲催的,張則茂後來那個舉動,在宋朝就算是驚天動地了。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黃門進來說道:“王監使,陛下召你去延和殿入對。”
“喏。”
王巨隨著小黃門去了延和殿。
殿中有幾十名大臣,兩府,兩制,御史臺,以及一些其他部司的主要官員。
王巨躬身道:“參見陛下。”
“免禮,平身。”
“謝過陛下。”王巨直起身體,掃了一眼諸位官員,富弼下了,陳旭上了,王安石推薦上位的。陳旭上位後,王安石才看到此人的真面目。
王安石的用人……王巨心中一嘆,真是一個大問題啊。
“王卿,涇陽作院何如?”
“啟稟陛下,涇陽作院草創,現在才勉強開始生產……”王巨蹙了蹙眉頭,來到京城,七事八事的多,包括涇陽這個作院,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