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年一億多花銷,放在那一朝上,早就壓垮了,但我大宋還能屹立,真真古怪。”趙頊搖頭道。
“陛下可以用此責問,但得有針對性,比如陛下想裁減恩蔭,那麼就用官員數量與開支壓迫大臣表態,順勢而為,一詔天下執行。再者就是利益交換,比如陛下對韓公那就做得很好。”
實際趙頊心中可能覺得憋,但平靜地讓韓琦下去了,沒有使朝堂產生騷動,這便是利益交換的花蕊。
這才是政治。
象早年范仲淹那種理想化玩政治,能玩得通嗎?
那麼都沒有厚黑學產生了。
“卿為何不用聖人之言論理?”
“這個嘛,臣少年時與恩師說過一件事,以經載道,最終尋的是道,而非是經。臣引不引聖人之言重要嗎?西方也沒有聖人之言,百姓更不及我朝百姓之勤勞智慧,但也存在一些偉大的國家。”
“卿不是說西方……”
“是不及我朝偉大,許多城市骯髒不堪,但陛下你可想過,他們的地理位置都是四戰之地,戰亂不休,就象蔥嶺以西河中地區一樣。在那種情況下,國家如何平穩地發展。這樣,臣寫一封信,讓葛少華託海客帶一些大食與大秦那邊的學者,以及諸書籍,讓他們來我朝如何,然後讓這些學者將他們的書籍翻譯如何?”
“這個可以。”
四方來朝嗎,每一個君王都高興的。
當然,在趙頊心中似乎只是一件小事。
王巨繼續說道:“臣要說的也是一種道,治國之道,只要將這個道說出來,用不用聖人之言,當真重要嗎?”
但王巨也誤會了,趙頊所說的不僅是聖人之言,也有故事。故事,就是一個著名人物做下的事,以後成了參照慣例,這叫故事。
比如前幾個月,群臣表上尊號奉元憲道文武仁孝皇帝,趙頊詔不許。
都是什麼玩意,朕日子這麼難過,還弄什麼文武仁孝。但大臣們不樂意啊,於是一表二表三表,司馬光便說:“尊號之禮,非先王令典,以前沒有。而是起於唐武后中宗之世,才成為故事。先帝不受尊號,天下稱頌。末年,有言者說國家與契丹往來書信,彼有尊號而我沒有,以為深恥,於是群臣請先帝上尊號。但昔日漢文帝時,匈奴自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漢文帝卻不加尊號也。願陛下追用先帝之意,不受此號。”
趙頊大悅。
這也是一種聖人言,賢帝漢文帝的故事。
不過王巨說了那麼多“故事”,雖誤會了,趙頊也不提示了,又問:“卿何五分心?”
“陛下不能用臣相比較,臣的壓力小。一是與臣沾連的宗族親友,都是沒有勢力的人,即便有錢,也只是邊區的小商人,牽連不大。況且臣也有一些方法,讓他們付出時,也會得到回報,易滿足,有回報,因此他們支援配合臣,他們不會成為臣的累贅,國家的累贅,相反的,反而有助於臣有助於國家。”
“這也是你的教導之功。”
“還行吧,誰讓兩位先帝與陛下對臣如此,臣豈能不回報之?”王巨也不謙虛,說道。
“呵呵。”
“再說臣的妻子,她比較單純,因此臣的家庭也不復雜。然後說臣本人,臣有時候脾氣也不好的,私心同樣有之。例如範文正,臣就學不來。”
“你學的是呂夷簡嘛。”趙頊開著玩笑說道。
“想學啊,不過他的動操有術,臣同樣恐怕學不來了。不過臣雖有私心,然而陛下對臣太器重了。所以公心壓住了私心,所以臣不是君子,然而卻在兢兢業業地替陛下,替宋朝辦一些實事。”
“這就很難得。”
“至少臣比司馬光強吧。”
“你啊,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記仇了。”趙頊又啞然失笑道。
王巨心想,俺可不記仇,關健司馬光會記仇,這才是問題。
但今天王巨是掏了七分心窩,不然不會說出這麼多利害關係。當然,想讓他掏十分心窩,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沒有太監在記錄,他也不能講,所謂的政治,不過是一場妥讓利益交易的遊戲,只不過聰明人會在這場遊戲中,玩著玩著,使遊戲的走向利於自己的一方。如劉邦對付項羽,拉攏韓信。項羽下去了,立即打壓韓信。如武則天,為了做女皇,利用山東豪門崔鄭李盧與酷吏打壓關隴豪門與李唐宗室。
不過就是這些所說的,趙頊若是吃透了,也會大有幫助。
總之,看到趙頊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