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將詔書與嘉獎頒發天下,現在重新將真相翻開,朝廷也沒有臉面。
於是他換了話題:“諸卿,橫山羌酋輕泥懷側欲投奔我朝,你們可否清楚?”
當時文彥博、呂公弼、陳旭不在京城,但其他幾人都知道這件事。韓琦答道:“是有此事,程勘上書後,因遭到臺諫言臣的反對,先帝沒有同意收留。”
“朕卻聽聞有人卻將這條訊息洩露給了西夏人,西夏那個小國主立即招撫輕泥懷側,導致西夏那次危機被他們從容化解。”
“竟有此事?”
“有沒有此事也過去了,朕也不想追問,不過下面的一件事未必會發生,但朕不想任何人洩露,否則朕一定追究其責任。”
“陛下,臣等一定會守口如瓶。”
“你們就看看吧。”趙曙將王巨寫的那個問對奏呈先遞給了韓琦。
那天問對時,王巨曾說過一句話,只有兩人能勝任慶州,以一州之力打退西夏人可能到來的入侵。一是韓琦,二是蔡挺。這不是將韓琦拉下水,而是對韓琦能力的認可。不過韓琦看到了這一句,臉色也沒有變好。
韓琦看後,遞給了文彥博,文彥博遞給了曾公亮,曾公亮遞給了歐陽修……
可是不管那一人看了,臉色都有些沉重。
王巨說的危言聳聽倒也罷了,如果讓他說中了,可能就會變成慶曆那樣的鏖戰。
其他的就不說了,只說一件事,一旦象慶曆那樣打起來,不用增兵二十萬,只要增兵十萬,增兵就得增糧。
一個士兵少打算一點,一年吃五十幾鬥糧食,實際想讓士兵吃飽,一年一個士兵不是五十幾鬥,而是七十鬥!一斗糧食從後方運到西北,那怕是粟,都變成了五百文。增兵十萬,僅是糧食一項一年就會增加兩千多萬貫的支出。
它只是開支的一部分。
人要吃,馬也要吃。帳蓬、士兵過冬的衣服,鎧甲武器,菜蔬葷腥,以及其他物資與供給,並且再加上浪費,那個開支將無法計算。
更不要說士兵作戰時的各種損耗,以及獎勵與撫卹。
實際也不要打了,只要僵持一年下來,以現在宋朝的財政底子,整個宋朝經濟將徹底崩潰。
可能後人看來,不會那麼嚴重。
但韓琦他們也同樣身在局中,參照的不是宋朝後面的一連患勝負,而是隻能參照慶曆年間的戰事與結果。
這時候歐陽修也不說他那個上中下三策了。
趙曙問道:“諸卿,你們以為西夏會不會在秋後入侵慶州?”
然而所有人都不說話。
可能大家想法有些不大一樣,但怎麼好說呢?說不會,萬一入侵又怎麼辦?說會,萬一不入侵,舉國上下興師動眾,這個後果自己能不能擔負得起?
…………
“王知縣,為什麼這些佛經賣得那麼便宜?”朱清問。
杭州那些佛經印好了,也運到了慶州,不過王巨將價格定得很低。這讓朱清十分不解,雖然竹紙出現,讓書籍成本下降,可從杭州到慶州有著不菲的運費,還好,這是佛經,一路上很少有場務徵收商稅,否則成本會進一步提高。但王巨訂的這個價格,基本無利可圖了。
“朱管事,這個你就不懂了,我朝眼下頭號大敵就是西夏,西夏那邊信仰佛教,但佛法宏揚得還不夠。”
“我懂了,佛教大興,它是教導百姓向善的,若是西夏有更多百姓信佛,就不會有百姓入侵宋朝了。”
“那倒未必,”王巨說這話時眼睛飛向東方,東方是一片海,一片海那邊有幾個島,那島上的百姓就信佛,但那島上的百姓卻是這世界上生性最殘忍的民族。
“不要說百姓信佛就會向善,就是真正向善的大尚也未必有幾個。用意不在此,朱管事,你看到有幾個大尚耕種的?”
“有,很少。”
“就是,這些和尚之所以得活,乃是靠百姓的香火錢,以及國家免稅的耕地,然後用來徵租子,和尚越多,國家負擔越重。實際佛教在我朝也漸漸成了一個弊病,況且山那邊那麼貧困的國家。”
“這倒是有道理。”
“還有呢,張元吳昊勸李元昊立國,實際立不立國,山那邊早就獨立了。不過了有國號,各部族就有了凝聚力,而且李元昊又創造党項文字。還好,漢字仍是西夏主流。一旦那種党項文字成為主流,那就等於有了靈魂。一旦山那邊有了凝聚力,有了民族的靈魂,那就真難辦了。所以我故意將這些佛經價格訂得很低,這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