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在自己操作下,做一個傻瓜式的皇帝吧,那樣,反而能多活上幾年。
趙頊確實也沒有多想,自古以來,中國都是法不責眾的,他又問了一句:“蔣之奇如何?”
蔣之奇如今擔任著南方十二路發運副使,也就是那個狀告歐陽修與兒媳通姦的大臣。
王巨想了想:“這兩年我不在國內,不過也聽聞了一些,此人當可以稱為小薛向也。”
也就是蔣之奇有很不錯的理財之能。
王巨這個評價算是很高了,但也不是過份的評價,論理財之能,論政務能力,一個蔣之奇,能當一百個歐陽修!
“卿觀當今諸臣中,還有那個大臣善於理財?”
這個問題也比較關健。
怎麼說呢,一旦銀行司拉開帷幕,發運司的地位會更加得重視,無他,和買和糴科配數額都要增加了許多,如何合理的和買和糴,那就更重要了。不會理財,就會坑苦了百姓,會理財者,反而能造福百姓。
問題是三司、銀行司與發運司都需要一個善長理財的官員主持,但朝廷總不能一直用這幾個大臣吧?
王巨沉默,大半天后說:“薛向不提了,整個大宋,在理財上也沒有幾人能及之,但就是能比上蔣之奇的,同樣也不多,至少臣沒有注意到。”
“那彼岸呢?”
“彼岸多是商賈出身,但就是這樣,陸續調整了多次。”
“理財官員如此難求?”
“那是,而且我朝重要計程車大夫都是進士及第出身,又被後來的儒學扭曲,以為談利為恥,連利都不敢談了,哪裡還談得上會什麼理財?”
“儒學迂闊……?”
“不是,陛下,士大夫多不願意談利,是受了夫子這一句影響,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其實這個利是指利益,而非是錢帛。想一想一個國家沒有錢帛糧食,這個國家還能存在嗎?因此不能斷章取義地讀儒學,而要連起來讀,如夫子所說的另外一句,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為了富貴,即便當一個車伕也不是羞恥的。不過夫子將道義凌架於富貴之上罷了,因此才說,士志於道,而恥惡衣惡食者,未足與議也。又說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
“甘於貧困不失道義,固然當值得褒美,但談利不失於道義者,也不能指責,相反的,我朝士大夫背底下想辦法斂財,嘴上卻不準人談利,自己同樣滿嘴道德文章,這些才是真正的偽君子,比小人更可恨。不過是否還有其他善長理財的官員,以後臣注意一下,若有之,必向陛下推薦。”
趙頊算是聽出來了,也就是宋朝大環境是士大夫越來越虛偽,而這種大環境,卻不利於理財官員磨勘。
就算有天賦,在這種大環境裡,也得不到很好的成長。
因此有了一個蔣之奇,就算是很不錯了。
趙頊微微嘆息。
王巨又說道:“曾鞏也病重了。”
那一天過後,富弼回到洛陽,羞憤之下,病情加重。
王巨無輒,然後在常朝會上提議,加拜富弼為中書令,是職官哦,不是老王那個真材實料的中書令,同時傳詔,表彰富弼一生的功勞,再刻意說明這次進京,只是富弼受了小人矇蔽,請富弼不要自責了。又加派了好幾名御醫,風塵樸樸趕到洛陽,替富弼診斷。
不然怎麼辦?
老富一死,又有人說是王巨逼死的。
如此,就是老富死了,也與王巨無關了。
同時病重的還有好幾個人,也就是洛陽那群老傢伙,都不願意離開洛陽。
但他們是痴心妄想了,朝廷安慰富弼,乃是富弼的聲望,這些老傢伙,好洗洗睡吧。
然而有一個人確實真病重了,那就是曾鞏。
老了,生病了,死了。
很正常。
王巨說的是人選:“陛下,曾鞏病重,不能理政,臣想以蘇轍代之。”
“小蘇?”
“恩。”
“蘇軾如何?”
“陛下,論才情,古今往來,蘇軾可以說當為第一,即便李白也不能比擬,無他,因為蘇軾全能也,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都可以冠絕天下。但這方面的才情,與吏治卻沒有多大關係。就象李白,如果讓他擔任宰相,能做好宰相之職嗎?儘管他夢想著想做謝安。”
趙頊被說樂了。
“因此朝廷可以稍稍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