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養傷,僅是停留了一天,就僱了幾輛馬車,他自己與幾名受傷的侍衛躺在馬車裡,與餘下人等重新進京。
真想家人了,更害怕妃兒在京城聽擔心……
不過陝州官員害怕再出事,又派了近百名官兵保護著王巨進京一行。
這肯定不是事兒。
想一想宋朝三百多個州軍,一千多個縣,還有各種監場,一年有多少官員進進出出?其中最少有一百大佬級的官員在流動著,如果個個都象現在這樣,沿途的州縣哪裡吃得消?
到了洛陽,天色還未晚。
不過出了這事兒,又加上有傷在身,王巨便讓侍衛找了一家客棧,停下休息。
然後野龍咩勝又出去找大夫過來替王巨與幾名侍衛看病。
野龍咩勝還未回來呢,張難陀便進來稟報:“外面有一人自稱是富公的,要見少保。”
“富弼?”
“大約是吧,反正他身邊的下人說富公,未說名與字。”
別看富弼下去了,王巨即將成為副相,但以富弼的資歷、聲望與人脈,依然比王巨高高在上。
“讓他進來吧。”
一會,富弼被張難陀帶了進來。
“富公,我有傷在身,恕沒有出門迎接了。”
“勿用客氣。”
“瓊娘,替富公沏茶。”
“不必了,子安哪,某前來,只想與子安說一句話。”
“富公請講。”
“子安在南方屢屢大捷,滅二國,降一國,大漲我大宋之志氣,某聽聞後也感到欣慰開懷。不過做為若大的國家,必須以和為貴,最少內部以和為貴,子安即將進入東府,必須要以大局為重哪。”
“但不知這個大局是指什麼?”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魏書曾記載吐谷渾威王阿豺臨終前故事,他有二十子,及老,臨終謂諸子道,汝等各奉吾一隻箭,折之地下。又對母弟慕利延說,汝取一隻箭折之。慕利延折之,又說,汝取十九隻箭折之。延不能折。阿豺便說,汝曹知否,單者易折,眾則難摧,戳力一心,然後社稷可固也。吐谷軍盛就盛在這句話,敗也敗在這句話。”
阿豺死後,不是他兒子繼位的,而是他的弟弟慕容慕璝,也就是吐谷渾惠王,在惠王手中,滅掉了赫連勃勃所建立的夏國。雖然到了慕利延手中,被強大的北魏打敗,逃到了于闐,不過終保留了一口元氣,最後又成功返回青海,直到唐朝與吐蕃連番進攻,吐谷渾才消失在歷史長河裡。
為什麼開始很強盛,正是因為團結。
為什麼後來滅亡,有的倒向唐朝,有的倒向吐蕃,最後被吐蕃一口口吃掉!
所以富弼才語重心長地講了這段來歷。
只是王巨覺得好笑。
相比於傲嬌的韓琦,陰沉的文彥博,城府深似大海般司馬光,老富算是一個好人哥了。
但你也沒資格說什麼以大局為重哪。
王巨笑了笑說:“富公,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說幾句,首先我是大宋的臣子,那麼做事只能站在宋朝的角度去做事,對不對?”
“對。”
“站在宋朝的角度,我用最小的代價得到了交趾,如果不是為了交趾未來能久安,章子厚不用經營交趾長山地區,相信現在交趾也基本粗定了吧。那麼我有沒有做錯?”
“這個……”
“二崤山我差一點命喪於宵小之手,但在主兇未明的情況下,我至今有沒有說過一句話。頂多陝州的官員問詢,我事實稟報,陝州上書朝廷,但有沒有怪罪於誰?”
“這個……”
“那麼我應當以什麼為大局,以什麼為和呢?或者說,我當時不當逃跑,讓一群宵小將我亂箭射死,才叫以大局為重?”
“說得好啊,說得好。”外面傳來一句,隨著李定走了進來。
“李中丞……你怎麼來了洛陽?”富弼皺眉道。
王巨不大好惹,這個李定更不大好惹。
“官家讓我與楊將軍來西京抓捕那群宵小,以及主持此案。”
“這麼快?”
“不快我不放心哪。”李定嘲諷道。文彥博在洛陽氣得跳腳,大肆抓捕,若是王巨苦肉計,還能理解。如果真是老文做的,天知道在抓捕什麼?說不定經他這麼一折騰,一干人犯早就逃出生天,或者被殺人滅口了。因此李定立即先行來到洛陽,剛到洛陽就聽到王巨也來到洛陽的訊息,於是立即來拜訪,正好聽到王巨與富弼後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