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公急忙應道:“回稟陛下,蘇女史已經回來了。”
顏啟聽後半晌沒說話,杜公公小心翼翼的問道:“奴才這就去和蘇女史宣告她要做賜婚使的旨意?”
顏啟放下了手中的硃筆,他點點頭,像是不經意,他輕輕捻了捻衣袖,然後自嘲似的笑道:“你一定很疑惑對不對,朕為何明知這是個陷阱,還要派她去。”
杜公公低頭,主僕多年,他豈能不知主子此刻心情矛盾?他默默的說道:“老奴惶恐,但是陛下……”他定了定心神,“蘇女史此番出使,定能平安歸來的。”
“她當然能!”顏啟表情決絕,他揮揮手,“你去吧,宣了旨意,就讓她回府吧。出使的日期定在了二個月後,避開隆冬,正是暮春。”
……
這個在他身邊服侍多年的老宮侍一離開,殿內顯得空蕩蕩的,顏啟自認不是一個感懷的人,他有目的必須達到。他不喜歡賭博,不喜歡把自己已有的東西作為籌碼。
可是現在瓦剌內部萬馬齊喑,和碩特部又是主心骨,他們這時候積極主動地想要尋求著什麼東西。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他早就看穿了這個所謂的烏巴什王子的手段。他這麼執著於蘇贏,甚至不惜曲線繞路,大費周章都要帶她去瓦剌,傻子才會相信他最初那套對蘇贏一見鍾情的說辭。
不管這個和碩特部的目的是什麼,他都必須知道。
顏啟定下了心思,好讓自己不再心猿意馬。
不管是隴山,還是蘇贏。這場大戲才剛剛開始,誰都無法退場的。
蘇贏領旨之後,就回到了城西的宅子裡邊。
至於陸澤,因為烏巴什王子親自向陛下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他死罪可免。不過活罪難逃,皇帝還未下旨讓他官復原職,所以蘇贏去死牢裡邊把已經奄奄一息的陸澤撈出來之後,就沒有送他回到兆寶衚衕那間已經被暫時查封了的陸府。
而是把他帶到在城西的宅子裡。
陸澤傷的很嚴重,他深諳為官之道,可在司禮監那個位子上,想要做到滴水不漏是不可能的,想要不同流合汙而不得罪人,更是不可能。
……要他死的人太多了。
雖然蘇贏已經暗下決心不再理會程六,可是宮中御醫無人敢醫治陸澤,陛下尚未表態,他們都機靈的躲得遠遠的,也只有程六這個婦科聖手……
“都是內傷……”程六進門開始就一直犯迷糊,“蘇二,你傻了?我是婦科聖手欸……”
蘇贏胡亂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要對自己有信心!都一樣都一樣。”
程六斜她一眼,不過對她說的話倒是頗為受用。“哼,我出手那是肯定的,不過這些日子一定要讓他安心休息,不能再有任何刺激激化傷口了。”
這話蘇贏何嘗不知。這都快一個多月了,她一直沒見過隴山,只知道隴山似乎一直待在宮中,從未回過公主府一次。
唯一的好訊息是陸澤雖然一直昏迷,可是他的病情卻在一日一日轉好。
這日天朗氣清,昨夜剛剛下過大雪,空氣清冽而又潔淨。蘇贏剛剛走進屋,就看到陸澤半坐著看著她。
“恩師!你醒了!?”她把手頭拿著解悶的詩集隨手一扔,然後衝到了陸澤的床前,“你感覺怎樣?餓了麼?困了麼?昏迷了這麼久你夢到我了麼?”
陸澤看了看她,疑惑道,“蘇贏,是你把我救出來的?”他嘴唇乾裂,嗓音澀的不像話。
蘇贏急忙幫他遞了一杯水。
她輕輕一笑,打算緩和下氣氛,“恩師,除了我,誰救你!”
……
陸澤怔怔的,似乎還沒從長久的昏迷中恢復過來。他看了看自己綁滿了繃帶的手指,疑惑道,“我昏迷多久了?”
蘇贏訕訕,伸出一隻手指,“從我把你從死牢裡邊撈出來,一月有餘了。”
“那……”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蘇贏急忙打斷他的思緒,“別說那麼多了,你傷的厲害,我先去叫程六過來。”
她最怕陸澤問起隴山,她不明白,隴山那個暴烈性子,居然同意和親。更不明白自己為何居然要作為賜婚使。還有十多天就要出使和碩特,蘇贏一想到這個就頭疼的厲害。
“隴山公主呢?”陸澤望著她急匆匆向外走的背影,輕聲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鹿受苦了!
☆、出使
蘇贏肩膀一頓……
陸澤沒意識到她的異樣,他掙扎著想要下床,“蘇贏,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