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我如何喚您,還是叫主子嗎?”
“別人家的怎麼叫,你便怎麼叫,只要不叫我小姐便好。”
許青珂轉身,朝阿青說,“你我都是一個無法對外坦言身世的人,不同的只是你的仇已經報了,而我的連開始都算不上。”
阿青聞言,微微躬了身體,低下了在江湖上讓無數人聞風喪膽揚言桀驁不馴的驕傲。
“我原來想自己動手,如今這樣雖是無懈可擊,但借那些人的刀殺人,卻終究有可能將公子你暴露於那些人目光之下。”
起初他想自己動手的,可他的主子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知走了什麼路子傳了一個小風聲讓那位想要剷除徐世德自以為聰明陡生妙計。
於是……不費一兵一卒。
狗咬狗了。
他看著前面身形修長而單薄的人,曲線隱可見纖細。
卻那般手掌乾坤。
許青珂開啟了女兒紅,酒香四溢,杯子中酒倒了半杯,指尖輕微轉摩酒杯。
“我本要的就是暴露,不暴露,如何登高位。再且那些人備了兩手方案,若是被查到也要讓影子犧牲將案子引向張家謀逆案,以此完全脫洗他們的嫌疑,如此的確抽刀斷水,但君王手底下最猙獰的廷獄還在,就看廷獄是偏向好不容易培養起徐世德的左御史薛紹,還是斷了薛紹一隻臂膀的右御史梁平,左右御史總要選一個的。”
說起廷獄,許青珂不禁想起那個人。
姜信。
“若是廷獄都是庸才,咱們蜀國的君上恐怕會將張家祖墳都挖個徹底以洩憤了。”
許青珂轉頭看向阿青。
“不過還好不是,廷獄會抓住這次機會的,把去年指使別人彈劾過廷尉嚴松的梁平給咬出來。”
阿青垂眼,心中的疑惑被眼前人娓娓道來解開。
這人肯解釋,說明是將他視為自己人的。
一個漂泊江湖也是亡命天涯的見不得人之人。
“我從未在乎過祖墳如何,人都死絕了,死後的任何墓陵都無意義,名聲也是如此。”
畢竟活著的他連自己的姓氏跟名字都舍了。
張青已經死了。
死去的人又怎麼會在意那荒草叢生如今也不知生在哪裡的祖墳呢。
“不過公子這第一步要謀的是即將空出來的御史之位嗎?”
許青珂抿了酒,微薄而柔軟的唇染上了些微的酒色。
“不,是讓這個御史之位空出來,讓那些人爭。”
讓他們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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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定府的徐世德被殺,還是被判謀逆的張家子嗣所害,當失子的李恆懷著怨恨跟悲痛上告邯煬,朝野自然有不小的震動。
主要是江湖小小一殺手竟策劃如此歹毒計劃謀殺一箇中郎將,簡直是羞辱於朝廷上下,更是羞辱於君王。
關乎自己的臉面,君王果然大怒,下令廷獄接管此案,一定要查個徹徹底底,將所有牽連的人全部正法了。
廷獄查了,才不到一天,廷獄就交差了。
而且查出的結果讓朝野又震了一震。
那什麼張家餘孽殺手影子根本就不是張家人,而是右御史梁平指使人僱傭而來謀殺剷除對手的……
一時間梁平一黨的人大怒,紛紛指責廷獄收左御史薛紹賄賂陷害需梁平,薛紹那邊的人又反咬回去。
一時間兩黨爭鬥不休,後面隱匿的高階統治階級也在風雲中暗流洶湧。
廷獄在風暴中心巍然不動,但提交的那一疊資料卻落在了君王案上,君王只看了幾眼沉思好一會兒,在蜀宮大總管膽戰心驚的等待中,他開口:“負責自然的是嚴松的那個高徒姜信?”
“是的,君上。”
“我記得不久前他提交上來的密信就是寡人的另一個左御史薛紹跟燁國邊防聯絡……”
“密信的確是姜信交給嚴松大人交給君上,但也是姜信前往致定府那邊親自追捕拿到的。”
“所以說寡人的兩個御史,一個通敵賣國,一個……呵。”
君王冷笑,面容陰鷙。
太監總管低頭不敢言語。
片刻後,君王拍板。
查右御史梁平!
薛紹還不能動。
太監總管領了聖旨下午傳令,出了那扇門,才覺得後背冷汗直出,卻遙望到金玉鼎盛的偌大邯煬在黃昏餘光之下有幾分暗沉。
他心裡一驚,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