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去,又是傳遞訊息,又要請示處理,豈不是耽誤時間?”我微微搖了搖頭,“子尼,你親自去一趟荊州,兩郡的政務都可督查協調,務必儘快解決水患帶來的災害。”
“屬下遵命。”國淵點頭應道,“那就麻煩文和先生替我寫一道諭令了。”
賈詡已經擼起袖子奮筆疾書了。
梁聰取出了我的王印,重重地蓋在了錦帛之上。
“屬下這便前往南陽。”國淵朝我一禮,快步退了出去。
我看著水路縱橫密佈的南陽與南郡,忍不住嘆了口氣。
“王上不必過於擔憂。”出聲勸慰我的,卻是今天當值的黃射。
“南陽、南郡歸附不久,遭此大災,百姓必然心有怨氣,對新朝的認可恐怕會有所降低,這讓我如何不擔憂?”
他微一抱拳解釋道:“王上與諸位先生久居中原,因而對荊州各郡的地理不甚瞭解。南陽境內,看起來雖然水路眾多,但多為小水,平日驅馬可過,即使連降暴雨有所漲溢也並無大礙。只有沔水一路水勢較大,但荊州本就多雨,一般來講,沿河城鄉和百姓都會對雨季的災害有所防備,因而,若是連下三四天的暴雨,就南陽郡而言,整體災荒應當不致太大。”
“我……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我看著他說道。
“屬下不敢。”他低了低頭,又道,“至於南郡,王上從地圖上就能得知,境內除了一段江水主幹之外,只有三條小水,而且江水兩岸多為山丘,少有人居住耕種,很難如中原地區一樣,河水一漲就會衝潰農田房屋。”
賈詡露出了恍然的神情:“老夫從未去過南方州郡,竟是孤陋寡聞!”
“你確定不會有大問題?”我再次向黃射確認。
他很堅決地點頭:“如果只是三五天的雨水,在這個時節也是正常之事,當不會有大礙。”
“那就好……”我長出了口氣。
“既然如此……是否把國子尼喊住?”賈詡詢問道。
我擺了擺手:“讓他去體驗一下風土民情,也不是壞事。”
公款出差兼旅遊……這可是好福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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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患有人去勘察了,科舉這邊王烈也到了最忙碌的時刻。
“王上,這是此次科舉初步擬定的試題,請過目一閱。”他親自捧著試卷在案几上鋪展開來,他身後是禮部的幾位司長——除了現在正忙於籌備新太學的老蔡。
“好,”我點了點頭,“你們先坐下。”
“試題的型別和體例大致都沿襲了去年,只是在題目的選擇上……按照王上的要求,不再以《春秋》、孔孟學說為主,更多地兼顧了各家各派的著作。”科考司的董遇從旁說明道。
“很好。”我一邊看一邊瞎點頭——我總不能告訴他……雖然他們兼顧了各家學說,但老子還是基本看不懂吧?
“至於最後的策論……”他遲疑了片刻。
我翻到了最後,一看之下,竟然失笑:“這好像和去年的變動不大?”
“是,”董遇小心翼翼地說道,“屬下等認為,王上當初擬定的這七個題目,放在今時今日,依然可以用來選拔各類人才,因而決定沿用下來。”
我想了想,倒是確實如此:無論是討論漢室如何衰敗,分析天下大勢,或是新朝政治、軍事、農業等方面制度的利弊,在現在也沒有失去應有的意義。
“其實……”對於他們這種變相的偷懶行為,我不得不提出意見,“我當時擬寫的這七個題目,遠沒有到無法增減的地步。比如……你們可以再寫一類古今經文之辨啊之類的題目嘛。”在我這一世的認識中,兩漢對於經文相當重視,袁氏、楊氏、荀氏等大家族也都是靠研究經文而發家的,東漢後也曾有幾次極具規模的大討論大辯論活動,至於結果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哦?”王烈捋著鬍鬚笑道,“老夫以為王上很少研究經文,故而沒有考慮……”
我自嘲地一笑:“彥方老先生知道我不學經典,但當世士人既然學經者甚重,不妨專門列出。”
“如此甚好。”他撫掌道。
我看他還沒有告退的意思,只好又問:“先生還有事情?”
他微微點頭:“王上稱王已近九個月,所轄百姓近兩千萬,郡縣國土也日益增加……”
我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彥方先生,別說這些誇我的廢話,說重點吧?”
他晃了晃腦袋:“王上搬入王宮之後,身邊服侍之人卻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