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當先笑出聲來,“孟子也說了:‘不以規矩不成方圓’,你們既然來投我朝,那就要按照本朝的規矩。舊漢無能,方能容許南匈奴單于盤踞並北,當年董卓亂政,舊漢供養了數十年的南匈奴立刻成為縱橫河北的寇匪。我王雄圖大略深謀遠慮,豈會供養一群白吃糧食的白眼之狼?!”
“仁慈?”我緩緩轉過身來,“草原上的狼群,何時也要和我講仁慈?既然不答應我的條件,那就請回草原去吧。送!”
早已事先排練過的精兵們在他們身後齊聲大喝,五千人的呼喝捲起了一道逼人的聲浪,奧圖魯和他的幾名護衛被唬得幾乎跳了起來。
但我也看到了,那高高瘦瘦的石清卻沒有太多的慌張,他只是緊緊攥了攥雙拳,眼中的亮光卻一閃即隱。
倒是個勇士。我暗暗點了點頭。
出席的這些官員都早已清楚了我的想法,因而沒有人跳出來力勸我“以仁為本”,何況剛剛禰衡已經對“仁慈”一頓痛批,既是有人不贊同我的做法,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觸犯我的黴頭,只是王烈、曹操、韓馥等人在看向我的眼神中都隱隱有些擔憂。
奧圖魯又飛快地和石清說了兩句,我看到拓拔野的嘴角明顯地翹了起來。
然後奧圖魯就帶著他的侍衛們“噗通”一聲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大王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奧圖魯垂頭道。
石清則躬身作揖:“王上,其部族既然答允了王上的分化之政,便是王上治下的子民,願王上垂以仁慈。”
我輕輕地點頭,道:“這個自然。石壯士,本王看你處變不驚,沉穩有度,內有雄心,何不入我麾下創一番功名?”
“草民為人向王上說項,卻未得尺寸之功,正自羞愧難當,豈敢再為王上效力?”他向我深深一揖,竟是飄然而去,對奧圖魯等人,竟是再沒看一眼。
白髮“咦”了一聲,奇道:“此人命數之奇,貧道竟不能一測。”
我不禁看了他一眼。
“頗似主公及玥小主。”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心中暗暗一動。
難道又是一個?
84胡漢畢竟非同族
“有些奇怪呵……為何他們竟然這麼痛快地答應了我們提出的苛刻要求?”在奧圖魯退下之後,荀攸蹙眉道。
“公達祖居潁川,當然不知道北面的情形。”太原出身的王烈捋須道,“自漢和帝時,大將軍竇憲遣右校尉耿夔擊破匈奴,北單于逃走,鮮卑因此轉徙據其地,由此漸盛,如今鮮卑人似乎隱隱有稱霸塞外的趨勢了。哦對了,拓跋將軍應該比老夫更知道其中的情形。”
拓拔野微一點頭:“彥方先生說的不錯。野在少時,聽聞鮮卑族中有一位頭領叫做檀石槐的,其人頗有雄才,將原來分散在草原各地的鮮卑各部落基本統一,並且佔領了我們匈奴祖先的大部分土地。但十幾年前檀石槐去世,他的幾個兒子互相不服,導致統一沒有幾年的鮮卑又出現了分裂,到如今仍然分為十餘個大部,其中有三個大部勢力最強,其一位於幷州北部,早些時候經常與我打交道;其二位於幽州代郡北部;其三位於遼東遼西,與烏桓雜居。不過……”他想了想,又道,“這幾年眾部落並沒有如同檀石槐一樣有足夠魄力的人物,所以現在仍是互相爭奪牛羊與人口。而奧圖魯所在部落雖然也有六七萬人口,但相對鮮卑來說,已經漢化頗深,比起騎馬放牧,反而更習慣定居耕地,因而很難在馬背上和鮮卑人抗衡。”
“確實,幷州現在的禍患不在匈奴,而在鮮卑……”前任幷州刺史曹操深有感觸地表示贊同。
荀攸頷首道:“原來如此,受教了。”
我也笑了笑,重新坐了下來:“難怪他們對我要讓他們種地的政策並沒有太大的牴觸。”
“不過……”戲君微微一頓,道,“聽聞去年冬季塞北風雪極大,許多羌胡部落的牛羊都損失慘重。”
“哦?”拓拔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即使如此,那他們主動向王上臣服之事……就很好理解了。”
我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武將一側的最末端:“仲業、妙才,你們的部隊組建得如何了?”
文聘和夏侯淵同時起身向我行禮,文聘先答道:“末將的四千輕騎中,士兵、戰馬及相關裝備均已配置齊全,現已操練半月有餘。末將以為,再行訓練三個月之後,便能上戰場歷練一番。”
這邊夏侯淵則道:“末將收了曹大人三千騎兵後,又徵募了千餘青壯,現已訓練近兩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