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在這瞬間從冰冷變得溫暖。
在這股暖意之中,意識也彷彿被漸漸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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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過了多久,我意識到了身體的存在,眼皮自發的睜開。
屋樑和傢俱從模糊變得清晰。
微風從開啟的小窗中徐徐吹進,也吹進了一絲燥熱。
我張了張嘴,只發出了“嘶嘶”的沙啞之聲。
脖頸僵硬如鐵,不能扭轉分毫,更看不到屋內的情形。
只能感覺到燭光在屋內搖曳,顯然已是夜晚。
“公……公子?!”耳邊立刻響起了親切而又熟悉的聲音,“你醒了?”
接著,小昭那驚喜交加的面龐便映入了我的眼簾,只一瞬間,她明亮的雙眸上就騰起了一片朦朧的霧氣。
我想要喊出這個熟悉的名字,卻只感覺喉嚨如同撕裂。
小昭慌忙立刻,去尋找什麼東西,而後顫抖著雙手將一勺清水遞到了我的嘴邊。
我微微張開了雙唇,一股溫熱的液體緩緩淌過了舌尖,而後奔湧著划進了食管。
我甚至覺得心肺與臟腑似乎都因為這份溫暖而漸漸復甦。
在小昭又餵我喝了幾勺熱水後,臥室的房門被緩緩推開。
我竟然直到門被推開後,才察覺到有人靠近——顯然功力已經退化得太多。
不過這都不是主要問題。
隨著房門被推開,我猛地感覺到了一陣凜冽的寒意,儘管這房內肯定有屏風遮擋,但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而後又再次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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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一次醒來時,這一次終於沒有立刻昏迷。
我艱難地側了側臉,看到了守在身邊的依然還是小昭……還有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男嬰。
“小……小昭……”我感覺到自己如同老風箱一般的肺部幾乎要燃燒起來,只吐出三個字便已經四處漏風,痛不可當。
小昭慌忙抱著孩子坐在了床前:“公子……你醒了?”
我微微動了動下巴,凝神看著她們母子。
小昭原本就略顯瓜子的臉龐愈發顯得削瘦,晶瑩的雙眸隱隱泛著血絲;她懷中抱著的男嬰體型嬌小,年紀不會超過一歲……
這讓我鬆了口氣。
“娘……”男嬰嚅嚅著嘴唇,轉頭朝小昭呼喚了一聲。
“乖,”小昭將他舉到了我的面前,循循善誘著,“叫爹爹。”
我的二兒子看了看虛弱不堪的我,最終還是沒有叫出聲來。
“多……大了?”我用力抬起了右手,輕輕握住了兒子的小手,卻不敢將手指合攏,生怕將他細軟的手掌捏疼。
“八個半月了……”小昭輕輕撫摸著兒子濃密的頭髮,低聲答道。
我雖然昏迷許久,但對於昏迷前的記憶卻如同昨日,同時也並沒有喪失與生俱來的超高數學能力。我立刻推斷出來……今天應該是是中華三年的十二月,或者是四年的正月——如果我一手建立的中華帝國還存在的話。
“叫……什麼?”我仍然只吐出了三個字,就必須停下來喘息。
小昭的眼波中彷彿盪漾著雲煙與水霧:“小名叫做……去病……大名還要等公子來取。”
我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這個還有些怕生的兒子身上。
說句心裡話,這個小傢伙長得一點都不像老子……
我屬於雙目不大但還算有神,兩道劍眉斜飛入鬢,面板雖白卻顯粗糙,臉型線條偏向剛毅的種類,這個兒子卻長得一張圓圓胖胖、濃眉大眼的國字臉,怎麼看都沒有遺傳我的相貌啊……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問題。
腹中“咕”的發出了一聲雷鳴——八個多月的昏迷,我早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小昭連忙站了起來:“公子想吃些什麼?小昭馬上去準備。”
我脫口而出:“熱……豬蹄……”
為什麼……是豬蹄?
小昭微微點頭後,將兒子很放心地放在了床上,吩咐一旁的侍女一聲後便拉開了房門。
我腹中雷鳴如潮,竟是片刻停不下來。
不知飢餓滋味的馬去病好像被嚇了一跳,四處張望了半天,始終無法找到發聲之源,最後只好捂住了耳朵躲在了角落裡。
我看著他抖抖索索的模樣,忍不住咧嘴一笑。
36大病之後不能補
在等候豬蹄的時間裡,幾位得聞訊息的妻妾帶著兒女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