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險境。
老朽日磾伏案於四月二十。”
我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震驚,而是懷疑:“馬太保和你……”
雖然馬日磾是我二大爺,但我也沒怎麼和他透過書信,對他的字型並不熟悉,所以根本無法辨認這封簡信的真偽。
“馬太保待屬下有若子侄,歆尊太保若師,”華歆解釋道,“當年便是太保公保薦屬下為孝廉。”
“哦……”舉薦孝廉對東漢政界人物確實意義重大,我略信了幾分,但依然心存疑惑。
“遷都本是大事,但這數日之間,洛陽內外已是盡人皆知,早不是什麼絕密之事了。”他微微笑道。
我點了點頭,又看信紙:“五日後……就是明日?”
“是!而且有大批公卿家眷已經提前向南轉移。”
家眷?我心頭微微一動,猛地緊張起來。
“叔至!”我朝後招呼了一聲。
陳到緊跟在側:“主公有什麼吩咐?”
“你立刻前去洛陽聯絡吳石,”我想起了這位早早就帶兵潛入敵後的旅長,“爭取將我們的人全部帶出來。”
“帶多少人去?”
“你的人,全部。”
他點了點頭:“我需要主公親筆手書一封。”
“不需要吧?無論是幾位先生和文遠等人,還是琰兒她們,一看到你就應該明白吧。”我笑著說道。
他仍然堅持:“這個時候,實在太過敏感,屬下想還是謹慎些好。”
“也好,就如你所言。”我當即擼起袖子動筆。
“吳石與陳到均為我所遣,諸位當隨之,我將靜候於弘農。馬超。”
我想了想,點著紙面對陳到囑咐:“這張給我的內眷。”
陳到在紙面上掃了一眼,連連點頭。
我拎起筆,又寫了一張。
“吳石與陳到均為我所遣,諸位或退弘農相聚,或留漢廷伺機。若有不決之事,由王、程、賈三老共斷之。萬事小心為上。馬超。”
“這一張給我的部屬們。”我朝尚未乾透的墨跡上哈了口氣,交由陳到。
陳到珍而重之地將兩張信紙捲起,分別裝入兩根竹管之中:“屬下這就動身前往洛陽,請主公在弘農等待好訊息。”
我笑著點了點頭,與他告別。
近三百名騎兵呼嘯著離開了平陰。
一道烈風毫無徵兆地掠過平原。
鐵蹄捲起的飛塵在一瞬間被狂風吹拂得乾乾淨淨。
我眯著雙眼,努力辨別他們離去的背影,最終還是宣告失敗。
“要遷都了嗎……”我搓著下巴思忖,“這真是個令人震驚的訊息。”
“主公,以我軍如今計程車氣,不妨直取洛陽。”存在感極低的梁聰從程武的陰影中鑽了出來。
“洛陽啊……”我有些心動。
說實話,面對這天下第一大都市,經濟、政治、文化、交通中心,我不心動是絕不可能的。
“想讓我奉天子以令諸侯?”我選擇了這個比較委婉的用詞。
他有些驚訝:“奉什麼天子?!殺光滿朝文武才是王道吧?”
對於如此極端的想法,我只能表示無奈:“這話只有秦陣才能說得出來吧?你好歹也是官宦世家,怎麼會說出這麼沒有水平的話?”
梁聰尷尬地一笑,期期艾艾說不出話。
“主公,”太史慈驅馬上前,建議道,“不如靜候漢朝公卿遷都之後,我軍再佔取洛陽吧。”
“洛陽是天下之首,我若輕易佔領,恐怕天下州郡諸侯不會袖手吧?”華歆卻不贊同。
我不以為然:“天下有德有智有力有勇者得之,河南偌大好地,數十萬人口,與其讓袁紹曹操佔了白白增強了敵方的實力,不如我方好好經營,不失爭霸天下的一塊根據之地。”
華歆微一低頭:“主公有此進取之心,幸甚。”
我看了他一眼,揮鞭東指:“我意已定,今日向東南行進二十里後再紮營休息!”
身後馬蹄之聲驟然再次響起。
-
天色微暗之時,大軍已在北邙山腳駐紮下來。
草草用過了晚飯,獨坐大帳之內,我反而覺得有些靜不下來。
向東南不過三十里,就是當今大漢的首都之城,再次面對著這座雄偉的古城,我確實有些不安。
我最終還是揭開了帳簾:“傳令幾位營長,到我帳中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