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斷之!
愚兄龐柔草書。”
我一把將黃緞子捏成一團,低聲問道:“除了這個,龐柔有沒有說什麼?”
祖烈看著我,濃眉漸漸擰成一團:“龐大爺的話……有些大不敬。”
我淡淡一笑:“這個時候還說什麼大不敬?”
老子都走到造反的邊緣了,還跟我提節操?
“龐大爺說……”他緩緩開口,“馬涼州心志漸喪,已失進取之意,主公……”他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卻又急忙低下頭,“可取而代之!”
我忽然說不出話來。
取而代之?!
這四個字卻難以遏制地在我心頭跳躍、狂舞!
我深深吸了口氣,將這四個字盡力壓下。
“龐淯!”我敲了敲案几,“召開軍事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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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腹聚集之後,我將這張黃緞子扔了出來。
然後,我感受到了死一般的寂靜。
和愈粗愈急的呼吸之聲。
而後,所有人的目光轉移到了一點之上。
“主公,時機已至,”劉政的目光清澈而堅定,“還猶豫什麼呢?”
邴原、國淵、王啟、劉浩等文士,秦陣、拓拔野、褚燕、龐淯、陳到、程武、陸仁、吳石……包括太史慈在內的營、旅級軍事幹部,眼神與神情出乎意料的一致。
我笑了一聲:“那就這麼辦吧。”
所有人推案而起,一片嘎吱之聲。
這一生,我從來沒開過這麼短的軍事會議。
36春風又度玉門關
初平六年春二月十八日,過玉門關。
我再一次踏上了大漢的國土。
不過我沒時間唏噓感嘆,只是快馬加鞭向敦煌城疾馳。
第二日午後,大軍進抵敦煌城下。
早已得到通報的龐柔驚喜交加地在城門下迎接了出來:“柔未曾料到長公子行軍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我翻身下馬,一把扶住他的雙臂:“柔哥可別如此多禮,正事要緊!”
他一正面容,沉聲道:“袁紹之變,本就在朝廷意料之中,而且早有安排;但袁紹實力之強,卻遠超朝廷的想象,甚至……已經動搖了剛剛穩定下來的國之根本。”
我微一點頭:“我想知道一些具體的細節。”
龐柔笑得有些苦澀:“你太看得起我的情報了,洛陽距離敦煌何止千里,我只能得到最簡單的訊息……”
“也是……”我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那總有一些信上沒寫的東西吧?”
他也順手扶上了我的後背:“有一點,不多,我們進城後稍稍談談。”
我側身看了看他的胳膊,笑道:“也好。”
很久沒有人對我做出這種動作了,我忽然有些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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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司隸的兵力幾乎都被張溫和皇甫嵩帶走了,可以說……如同一座大門敞開的宅院,”龐柔苦笑,“所以,整個中原地區的州郡大員們,都似乎開始蠢蠢欲動了。”
“有沒有人動手的?”我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十分感興趣。
他搖頭:“截至目前,似乎還沒有。”
“為什麼?”劉政簡單直接地問道。
龐柔看著他:“因為……馬伯父也帶兵東征了。”
“什麼!”我幾乎從坐席上一躍而起,“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你你……你在信上怎麼一句也沒提?!”
他微微搖頭:“因為我也是三日之前才得知的。”
“帶了多少人?”發問的依然是劉政。
龐柔遲疑了片刻,才開口答道:“伯父親帶輕騎兩萬,疾馳京洛;又以龐德、甘寧督步兵三萬後行……”
我閉上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氣:“涼州……還能有多少人馬?”
“不到八千。”這一次他回答得很利落。
“這些人誰帶?”我睜開了眼。
他的臉色忽然說不出的難看:“是……鄒夫人為主,三公子為輔。”
我再次閉上了眼:“鄒夫人?呵呵……呵呵呵……”我笑了起來,老馬真是老糊塗了。
“主公為何發笑?”秦陣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我沒有告訴他。
劉政單手撫須,沉吟道:“馬涼州對朝廷……果然忠心耿耿啊。”
我又是一笑:雖然他的話沒說清楚,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