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
緊接著是一場騷亂。
“主公!”梁聰在院外大吼,“呂布不等通報,便擅自闖進來了!”
“馬超鼠輩!”呂布的吼聲自遠而近,“你若敢碰我女兒一根頭髮,老子雖然重傷在身,也要與你同歸於盡!”
“老呂這是吃了火藥了嗎?”我嘆了口氣。
“火藥?”呂玲綺茫然。
“我去攔住他。”拓拔野已經起身,兩步邁出,已經跨出了廳門。
“呂姑娘,”廳中只剩下我和她,我忍不住和顏悅色地對她施展必殺技,“女兒家的婚事,可是事關一輩子的終身大事,不能這麼隨便就決定啊。”
“婚姻大事……不是向來是由父母做主的麼?”呂玲綺抬頭問道。
我不禁笑了起來:“老呂可沒答應把你嫁給我吧?”
她又垂下頭:“父親他……本來已經答應曹操,把我嫁給他的長子曹昂……但是,我偷偷跟著大軍一起出發,他也沒辦法……”
我不禁有些恍然:呂玲綺譭棄婚約,難怪呂布在敗給我之後乾脆盤踞魏郡,不再為曹操賣命……
“馬超呢?!讓他來見我!”呂布的咆哮仍在繼續。
“老呂是不是太**愛你這個女兒了?難道這麼一炷香的功夫,我就能把你吃掉嗎?”我揉了揉太陽穴,從座位上站起,朝廳門迎去。
“父親只是太在乎我,才失了禮數,涼公千萬不要怪他。”呂玲綺急忙給老爹開脫。
我哈哈一笑,走出了廳門,正看到怒氣衝衝的呂布在衛兵的攙扶下朝這邊橫衝直撞過來,他身後是超過百名全副武裝的近衛部隊。
“呂將軍,這裡雖然是你府,但我們好歹也是盟友,你不能如此霸道吧?”拓拔野冷笑著站在他的面前。
“老呂,你想在這裡殺了我?”我厲聲喝道,“你瘋了嗎?!”
呂布的腳步明顯一滯:“綺兒呢?”
“爹!”呂玲綺從我身後快步走到老爹的身邊,“你這是做什麼……”
“綺兒!他沒有怎麼樣你吧?”呂布仔細打量著女兒,長長舒了口氣,虎目的一角竟然反射著晶瑩的亮光。
“我操你大爺!”我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女兒縱然有些姿色,但老子我是這麼喪心病狂的人嗎?!你的腦袋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
呂布一口氣喘過來之後,朝身後揮了揮手,令那些緊張兮兮的近衛部隊撤離此地。
“好吧,這次算我緊張過頭。”他朝我丟下一句話後,轉身就想離開。
面對他的無禮,我並不生氣,而是出聲挽留:“既然你親自來了,我們不如談一談?”
呂布身形一頓,卻沒回頭:“談什麼?”
“談一談現在的形勢,也可以談一談……”我攤手道,“呂姑娘的婚事。”
他猛地轉過身子,鬚髮在一瞬間有些怒張:“你果然還是垂涎我女兒的美色!”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轉而對呂玲綺說:“呂姑娘,把令尊扶進來吧,我有事情和你們說。”我又看了拓拔野一眼,“你也來吧,我怕老呂不冷靜,又要動手動腳……”
拓拔野咧嘴一笑,挺胸叉腰地跟我進了大廳。
呂布吹鬍子瞪眼地在女兒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先說一下目前的形勢,”為了緩解氣氛,我開始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袁紹被我擊退,五萬人馬折損大半,主要是萬餘騎兵被我一戰而滅,不過冀州兵甲富足,相信很快袁紹就能再拉起一支數量龐大的部隊來對付我們,何況還有曹操在幷州虎視眈眈,所以說……我們的結盟還要繼續。”
呂布默然點頭。
“此次你也看到,為了救援袁紹,曹操可謂拼盡全力,因為他知道袁紹不能死,一死則河北定。袁曹向來關係親密,他們的聯盟可謂緊密無比,反觀我們呢?”我輕輕笑了一聲,“饒是我傾盡全力為你穩定戰局,你也會因為一件無中生有的小事而動了置我於死地的念頭。”
“呂某……慚愧。”他的頭垂得愈發低了。
“老呂,作為一名武將,我從小就極為欣賞你,所以在你被困鄴城之時,我才願意冒險從洛陽來救援你。說句實話,以你目前重傷未愈、手下不過五六千人的境遇,我要滅你……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呂布微微抬起了臉,坦然承認:“以閣下御軍之能,的確不是難事。”
“但我沒有,”我聳肩、攤手,“你難道感覺不到我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