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在四下裡廣紮營寨,將高順團團圍起,基本上杜絕了他逃生的可能——當然,每天只坐在破屋之內的他本人是不可能明白我的苦心的。
還好,他從未有過逃脫的念頭,我的小人行徑也純屬白費心機。
——或許是他不屑於逃,或許是認為呂布在數日之內即可破城解救他於牢獄。
二月十二日,老爹在登樓遠眺之後愈發不安,僵持了十天的對峙似乎已經有了轉變,他立刻召集了幾個年輕的小輩:“敵營似乎有了動靜,也許……”
龐德二話不說披掛上馬,一人一騎衝出城門。
半個時辰之後,他遛馬歸來。
“呂布從青泥隘口運來了撞木和雲梯,破城之日便在片刻。”龐德的臉色如同馬騰一般難看。
大姐吃了一驚:“藍田縣城根本不足以堅守,我們還是撤回長安吧。”
“不能撤。”龐德咬了咬下唇,態度倒是堅決,“如果真要撤回長安,才是真正陷入包圍,進退無路,再難以逃脫!”
我與小岱都深表贊同:我們的後路只有這麼一條,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能向長安撤退。
“今夜你與我前去劫營。”馬騰不再猶豫,沉聲說道,“把敵軍的糧草與器械統統燒盡!”
龐德遲疑了片刻,並不願答應。
我毫不猶豫地否定了老爹:“你身有重傷,隨時可能崩裂傷口,到時候連馬都坐不穩,還怎麼劫營?!”
老爹自知外強中乾,只能反問:“然則,你去?”
“廢話。”我白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
馬騰無奈地笑道:“你年少氣盛,平日裡總喜歡自作主張,但這次千萬要聽為父一句勸告……”
“哦?”我饒有興趣地轉過臉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絕對不要和呂布單對單的交鋒,一定要避開他!你們都要記住!”
“知道了。”我對他的建議深表贊同。
我不是傻子,我沒事找呂布單挑作甚?!我腦子抽了麼?!
我只會瞅準時機、用大隊兵馬將他淹沒吞噬!
熱血沸騰的單挑雖然令人嚮往,但若能避免,我又怎麼會去搶著送死?!
·
酉時未至,天色已漸漸發黑。
晚飯已到了尾聲。
“俘虜而來的高順,是個不錯的將才。”我停下了筷子。
馬騰稍微一怔,而後點頭:“我去看過,很是威嚴,有屢經沙場的血腥氣。”
“我與他談過多次,此人對其主極為忠誠……”
“只是他根本不可能投降。”龐德悶悶地插了一句。
“那倒也未必。”我舉杯灌了一口淡酒,“他親口所說,只有我們擊退呂布,他便降於我軍。”
龐德不再吭聲,撕開一條羊腿狠狠啃了下去。
老爹沉默了片刻,才低聲說道:“呂布勇武堪稱當世第一,我們人馬相差不多,想要擊退他們……談何容易。”
“射人先射馬,擒賊當擒王。”我雙手按在案几之上,不自覺用力向下壓去,“若能先殺呂布,敵軍不戰自亂。”
老爹並未如我想象中的驚喜,仍是滿面愁容:“難。”
“我自有計策。”我淡淡的笑,“不過恐怕需要爹爹你多費勁了。”
於是我向他們闡明瞭我的想法。
大致思路便是:龐德與我率軍入敵營搶砸騷擾後又示敵以弱向後逃竄,誘敵深入後老爹大姐小岱四面埋伏,將敵方大軍分割混亂後集中弓弩射殺敵酋——呂布。
計策上並無大礙,只是實施時誰也無法準確預料會遇到什麼。
·
我與龐德在進行誘敵的分工上產生了些許的分歧。
他極力要求自己作為後軍抵擋呂布,我當然爭不過他。
“小岱,隨我再去看一下高順吧。”一切商議妥當,我從地上長身而起。
平時我探望高順時並不會拉扯上小岱,小岱也同龐德一樣,並不如何重視高順,但這次我叫了他名,他也只能乖乖跟我。
“二哥,要不要也一起來?”我又扭頭問龐德。
我的意思當然很明確,龐德瞪了我一眼,也一同起身。
看著他二人無奈的神情,我輕輕笑了一聲。
·
小岱當先拉開破門,門板的聲音愈發難聽。
我與龐德隨後進入小屋之內。
高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