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營的轅門之外,早早地豎立起了數十根圓木,每根圓木之都綁著一個蒙人軍官,那些都是隨著韓江投降的步卒之中的軍官,此刻,他們臉如死灰,垂頭閉目等死。
而在盡頭,一根搭在高臺之上的圓木之上還空著,顯然,那是給韓江準備的。這是一片臨時建起來的行刑場,韓江臉sè蒼白,向前的步伐顯得極為沉重,兩邊的蒙人軍官看著韓江亦被壓來,也只是眼珠子稍微轉動了一下,毫無生氣,被俘這些天來,他們可沒有得到韓江這樣的待遇,相反,吃了不少的苦頭。
第五營的上千名士兵背對著刑場,手持長矛,肅然挺立,而在這個圓圈之外,無數的百姓正在聚集。
“韓將軍,救我!”韓江忽然聽到一個尖厲的聲音,他猛轉過頭去, 那是普旺,一個剛過二十歲的蒙人軍官,自己的副手,如果活下來,會是一個不錯的將領,韓江苦笑,自己馬上就要和他一起上路了,自身難保,如何救他。
“我不想死,我家裡還有老母親,我還有兩個妹妹,如果我死了,他們會成為別人的奴隸的!”普旺大聲哭叫了起來,他說得是蒙語,周圍幾乎沒有人能聽懂,但看他表情,眾人也知道他是在討饒,這個蒙狗子害怕了!人群傳來轟笑聲,譏嘲之sè不絕於耳。
距離刑場不遠的一座大帳內,周圍士兵環繞,與其它地方不一樣,這裡計程車兵顯得更高大,更彪悍。大帳的一面是完全敞開的,一溜太師椅上,坐著雲昭,卓一鳴,姚長坤,王強,王圭等安慶邊軍大人物,眾人正在小聲說笑著。普旺尖厲的叫喊聲傳了進來。卓一鳴不懂蒙語,不僅奇怪地道:“這個蒙狗子在喊什麼?”
雲昭笑了笑,道:“這個人害怕了,他想讓韓江救他一命,說他有老母親,還有二個妹妹,如果死了,她們都會淪為別人的奴隸的。”
卓一鳴臉上露出厭惡的神sè。“己所不yù,勿施於人,既然自己也有母親姊妹,如何又對別人的兄弟姐妹如此兇殘,此等人,殺之大快人心。”
“這個人是誰?”雲昭轉頭問李富貴,這些人犯都是交由第五營來審訊的。
“這個人叫普旺。韓江的副手。”李富貴道:“奇了怪了,前些天審訊的時候。這傢伙脖子硬得很。今天怎麼就慫了?”
雲昭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以往我們大越人抓到俘虜,秉承寬仁為懷,很少有大規模殺降的,這傢伙地位不低,想來知道這些典故,以為我們不會殺他。自然要表現得好一些,但事到臨頭。發覺不是那麼一回事,自然就怕了。對了,這人來自那個部族?”
李富貴被問得一楞,臉一下子紅了,臉上麻麻顆顆油亮,“這個,這個,大將軍,這傢伙好象來自一個小部落,名字我都沒聽過,所以也沒有上心。”
雲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很好,李麻子,安排一下,這個人留下來。”
“啊,留下他有何用,一個膽小鬼,枉披了軍人這身皮!”李富貴有些奇怪。
“正因為他怕死,有念想,才對我們有用,留下來以後交給郭鋒!”雲昭道。
“哦!”李富貴伸手招來一名校尉,低聲吩咐了幾句。
說話間,韓江已是被押到了大帳之間,兩名衛士上前,按住韓江的雙肩,毫不客氣地一人一腳,準確地踢在韓江的膝彎裡,啪噠一聲,韓江身不由己,跪倒在大帳前。
雲昭站了起來,走出了大帳,走到韓江面前,看著對方,冷冷地道:“韓江,你投降蒙人的時候,事曾想過有今天?”
韓江竭力昂起頭,臉sè雖然蒼白,卻強挺著大聲道:“死則死耳,何須多言!”
雲昭冷笑,“是啊,對於軍人而言,死並不可怕,就象那些蒙人,他們死了,在蒙元那邊,他們是義士,會有人懷念他們,而你呢?這一路行來,作為一名曾經的大越人,心中可有感慨,被千萬人痛恨,唾罵的滋味不好受?”
韓江臉sè陣青陣紅,想要反駁,終是無力地垂下頭。
“押他起來,讓他觀刑,韓江,看到了嗎,那最高的行刑臺便是為你準備的!”雲昭冷喝道,“不過在此之前,我讓你好好看看,侵略者的下場!行刑!”
排在最前面的一名蒙人脖子上旋即被套上絞索,兩名士兵一聲呼喝,便將他懸空拉了起來,被綁著的蒙人手被反綁著,只餘下腳在空中亂彈,臉sè紫漲,片刻之間,舌頭長長吐出,人垂在空中,再也不動了。
第一個剛剛死去,第二個旋即被拉了起來,安慶邊軍竟然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依次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