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知道的……青弟我現在就帶你走。”
趙青看著面前的趙玄,說不出話來。
趙玄這邊說著,便要拉著趙青起來。可鐵索顯然限制了趙青的活動範圍,他站起到一半,便被鐵鏈給拉住,最後不得已只能重新坐下。
“解開!”趙玄回身朝著範女史怒喝。
範女史垂眸,卻並沒有動。
“連朕的話都不聽嗎!”趙玄氣惱地摔了一旁的茶杯,“給朕解開!”
範女史抿了抿嘴唇,後退了一步。
趙玄氣急了,他上前了兩步,正想逼著範女史拿鑰匙出來的時候,忽然看到從門口轉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劉太后。
。
劉太后披著斗篷,梳著一絲不苟的髮髻,目光冷靜地看著趙玄。
“皇兒若是睡不著,不如把奏摺給看了,何苦到這裡來胡鬧?”劉太后看也沒有看趙青一眼,只是靜靜地看著趙玄,“皇帝就該有皇帝的樣子,國家大事才是你需要去操心的。北方的戰事還沒消停,幽州衛國公還在浴血奮戰,皇兒在京城,難道就把心思放在這種地方?”
“母……母后……”趙玄目光黯淡了下來,“母后……您什麼時候來的?”
“已經三更天了。”劉太后並沒有回答趙玄的話,“當初哀家陪著先帝看奏摺,曾經看到了五更天,天一亮,先帝就去立政殿上朝。那時候先帝的身子那樣不好,尚且掛念朝政,皇兒如今看著生龍活虎,心思怎麼能放在別處?”
趙玄被這番話說得面紅耳赤,幾乎說不出任何話語了。
劉太后又道:“之前哀家對你還是太過放縱了,你是皇帝,雖然是想做什麼而就能做什麼,但是在朝政上,卻並不由得你為所欲為隨心所欲。”
而這時,趙青卻不期然開了口。他挑釁地笑了笑,語帶諷刺:“玄哥也不過是在奏摺上批閱上太后您的意思罷了,所以……究竟有什麼可忙碌的地方呢?”
趙玄一怔,頭卻低了下來。
劉太后仍然是不理會趙青的,她看向了張駿,道:“你送陛下回昭陽殿去,看著陛下把摺子都批閱完了,才能休息,知道嗎?”
張駿急忙應下來,又期盼地看向了趙玄。
趙玄支支吾吾了一陣子,想說什麼,卻被劉太后的目光給震懾,最後留戀地看了一眼趙青,磨磨蹭蹭地跟著張駿走了。
劉太后看著趙玄和張駿離開,然後才把目光投向了趙青。
“我原本不想見你的。”範女史搬了椅子過來,劉太后便緩緩坐下了。
“我也不想見您。”趙青露出了一個刻薄的吊兒郎當的笑容。
“皇帝心軟,他總覺得應該善待你,所以才有了你今日的囚禁此處。”劉太后根本不把趙青的刻薄放在心上,“你以為他心軟,就能救你一條命?讓你享受榮華富貴?”
“您為什麼會覺得我想要這榮華富貴?”趙青反問,“您覺得事到如今,我想的還只是這些嗎?”
劉太后平靜地看向了趙青,勾了勾唇角,道:“難不成你以為你跟著皇帝胡亂混了幾年,又和宮裡面的皇后妃嬪們發生過關係,你就真的是皇帝了?”
趙青哈哈大笑起來,道:“是不是皇帝,對我來說有那麼重要嗎?您想過……究竟想過沒有,如果玄哥不再是現在這樣的玄哥,您還能做這樣呼風喚雨耀武揚威的太后嗎?”
劉太后看著趙青,饒有興致地勾了勾唇角,道:“看來,你有你的見解——不過你不用說,我也並不想聽。你且安安心心呆在這裡,如果皇后這一胎生下是皇子,那麼我會成全你的。”
“如果不是?”趙青好笑地看向了她。
劉太后起了身,淡淡笑了笑,道:“你唯一的功用也不過如此,如果不是,還需要我來說麼?只是這一次,你就不用和皇帝一起演戲了——你且放心,這樣會減少你的痛苦,與其在這宮中沉淪不人不鬼,不如早早解脫,投胎轉世。”
說完,劉太后便扶著祝湉往外走去。
範女史跟在後面,轉身關上了們——然後屋子裡面,重新只剩下了趙青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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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案上的燭火搖晃了兩下,堅挺地沒有熄滅。
趙青臉上神情一下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是木頭人一樣,靠著榻,用右手拉了拉毯子,把自己蓋住。
冰冷的鐵鏈貼著肌膚,久而久之也有了人體的溫度。
而人和人之間的相處,這麼十幾年二十幾年下來,卻好像還是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