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低著頭,沉著道:“陛下來這裡,只會惹太后娘娘不高興。陛下請回吧!”
“朕去見青弟,你讓開。”趙玄並沒有對範女史動手,只是怒喝了一聲,“朕與母后的關係,也並不需要你們這些奴婢來擔心。”
範女史抬眼看向了趙玄,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讓開了道路,靜靜地跟在了趙玄的身後。
張駿也慌忙跟了進來,與範女史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
趙玄漫無目的地在這含春殿中走了一陣子,每一間屋子都是空的,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彷彿也在昭示著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明顯。
終於,在一間放著書架書案的小偏殿中,趙玄隔著窗戶看到了靠在書架邊上蓋著毯子已經睡著了的趙青。
書案上那根蠟燭已經快要燃燒殆盡,蠟淚堆積,燭火搖晃。
趙青臉色慘白,右手虛握著一卷書,左手則在毯子下面。他睡得似乎並不安穩,眉頭緊皺,在睡夢中也好像在煩惱著什麼。
“青弟。”趙玄忽然覺得鼻子一酸,眼眶微微發脹。
“陛下……”範女史再一次拉住了趙玄,“陛下該回去了。”
趙玄甩開了範女史的手,走進了屋子裡面,想要喚醒趙青。走到了書案旁邊,他卻忽然覺得有幾分不太對勁——剛在站在門口,是看不到書案邊上的鐵鏈的——鐵鏈的一頭是牆上的鐵釘,另一頭則消失在了蓋在趙青身上的毯子下面。
趙玄覺得有些發懵,連手都顫抖起來。
小心翼翼地掀開了毯子,趙玄看到了那拇指粗的鐵鏈鎖在了趙青的左手腕上,再順著趙青這明顯不太舒服的姿勢看下去,便看到了鎖在他左邊腳踝上的另一根鐵鏈。
“這是為什麼?”趙玄回頭去看範女史,卻壓低了聲音,不願意吵醒了趙青。
範女史低了頭,只道:“太后娘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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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春殿
趙玄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在劉太后那裡見到趙青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驚訝極了;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然後他便聽到劉太后說了趙青的身份; 原來他並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他還有一個同胞的弟弟。
那個時候劉太后並沒有解釋為什麼他之前從未見過趙青; 只是輕描淡寫地說等他大婚的時候,就讓趙青來替他和皇后同房,來幫他留下子嗣。
那個時候他還小; 尚且懵懂; 甚至是有幾分慶幸的。那個時候的他,因為劉太后幾次派了宮女來教他人事時候發現他並不能行人事,劉太后起初不信; 後來請了太醫悄悄來診治,又換了更多的女人來教他人事,可不行就是不行,他幾乎心生厭惡; 甚至連大婚也不願意。
趙青的到來,對那個時候的他來說是救贖。
但對於趙青來說,算是什麼呢?
這麼多年; 趙玄隱隱約約是知道的,可又不太想承認。
對於趙青來說; 大約是進入了一個牢籠,進入了一個必死的牢籠。
在漸漸長大之後; 趙玄也知道趙青對他來說真正意味著什麼,他想過很多次,他想補償自己唯一的弟弟; 可終究什麼都不能做。他有時候會想,趙青這輩子大約沒法堂堂正正出現在人前,那麼自己便多和他分享一些就是了——哪怕是皇位呢?這後宮,不過是後宮而已,若趙青真的喜歡,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只是他彷彿從來都想得太簡單太容易,只是事情從來都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
趙玄屈膝半跪在了趙青的面前,用手去拉扯了那鐵鏈子,範女史和張駿的臉色微變,這個時候卻又不太敢上前去說什麼。
趙玄的臉色已經太難看了,就連他們——平常只聽從太后吩咐的他們——也害怕這個時候惹怒了趙玄,會出了什麼事情。
鐵鏈嘩啦啦地響了起來,卻並沒有能夠從趙青的手腕上解脫。而趙青卻因為這樣的動靜醒了過來。他有些怔忡地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趙玄,又看向了他身後的範女史和張駿,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青弟。”趙玄敏銳地察覺到了趙青的轉醒,他抓住了趙青的手,一大滴眼淚就用眼眶裡面掉了下來,“青弟,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