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都沒有;這後宮中的困局你我都看得到。這困局如今是無法破解,於是後宮便是能進,卻並不能出。”
薛瓷看著淑妃,問道:“娘娘既然這麼說,便是有破這困局之法?”
淑妃笑道:“破局的關鍵,當然是子嗣——太后娘娘想要的,是長久的大權在握,她不僅僅想把聖上捏在手心裡,更加是要把將來的小太子也握在手中;聖上為難的也是子嗣,子嗣是一個王朝最重要的事情,若是絕了嗣,他用什麼面目去見列祖列宗?皇后娘娘所擔憂的同樣是子嗣,有了子嗣,她在後宮才真的有了說話的底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萬事都要聽太后娘娘的,自己只能做一個應聲蟲。只要有了子嗣,無論是誰生,這後宮的困局便會破除——當然了,若是皇后娘娘先生,那便是皆大歡喜,若是旁人先生,如惠妃當初那樣,那便是留子去母。困局破了,我們這些困在後宮中的人,才會過得自在。”
薛瓷做女史的時候看過那樣多的彤史,自然對宮中的情形也有一番自己的見解。但此刻聽到淑妃的一番說辭,再去想一想自己見過的那些,薛瓷也覺得是極有道理的——甚至如果站在淑妃這番話的立場上來看,便能解釋了許多之前看彤史時候不太理解的地方。
淑妃接著道:“這些話說給薛姑娘你聽,自然是希望薛姑娘你能與我一起來破這困局。”頓了頓,她又是一笑,道,“你大可以放心,我希望薛姑娘你來與我聯手,原因非常簡單。薛姑娘背後就是衛國公府,再沒有人比薛姑娘更適合在宮中了——這樣的身家背景,除了聖上與太后,誰敢貿然對姑娘出手呢?”
薛瓷聽著這話,笑了笑,道:“娘娘說得我也覺得有理,只是……容我想一想吧!”
淑妃道:“薛姑娘可要快一些,我有心等,可麗妃卻未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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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走後,薛瓷把她的話從頭到尾再次思索了一遍,倒是很快便抓住了淑妃話中的關鍵:
第一,薛瓔死後,後宮中便是麗妃與淑妃之間的爭鬥了;
第二,趙玄喜歡麗妃,所以淑妃並不佔優勢;
第三,淑妃想要她來幫忙。
除卻這三點,關於子嗣與困局那些,雖然重要,但並非是淑妃話中最最重要的那些,甚至可以說,這些不過是她用來引誘薛薛瓷的餌料。
偏偏這餌料,就是讓薛瓷動心了。
惠妃去世之後,她到昭陽殿來,這中間她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直接去求了太后或者皇后乾脆就進後宮,哪怕是做個才人,也比在昭陽殿中這樣不上不下的好。現在她說是宮女,又不像是宮女,又不像之前在承香殿的時候還有個女史的身份,說出去也是尷尬。
中秋節的時候她也傳信出去與裴氏說過宮中如今的情形,裴氏倒是在回信中勸她一切隨著心意來。
此刻聽過了淑妃的這番話,她的確是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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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晚上薛瓷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腹心思。
過了三更,好容易朦朦朧朧有了一點點睡意,忽然聽到門嘎吱一想,她睜開眼睛,便看到披著硃紅色外裳的趙玄從外面進來了。
已經偷摸來過許多次的趙玄輕車熟路地在她床邊坐下了,這一次他卻嘆了口氣。
“我聽淑妃說,你也想來我的後宮?”他盯著薛瓷,語氣中不知為何帶著幾分糾結。
薛瓷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今天趙玄晚上應當是要去淑妃宮裡面的。她想了想,卻是一笑,道:“進了陛下的後宮,陛下便可以光明正大來我房裡面,而不是這樣偷偷摸摸的了。”
趙玄沉默了好久,忽然又笑起來,問道:“你所求的是什麼呢?你進了我的後宮,大約也只不過是做個才人,無權無勢,在後宮當中,只能受欺負。”
面對這樣的趙玄,薛瓷卻已經很放鬆了,她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大約是求個光明正大吧!”
趙玄聽著這話,眼睛亮了亮,含笑問道:“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嗎?”
薛瓷道:“若陛下要這麼想,便當做是這樣吧!”
趙玄彷彿高興極了,可這高興只有一瞬,很快他臉上閃過了一些陰霾,上翹的嘴唇重新撇了下去。他深深看了薛瓷一眼,道:“如果我說……你最好是留在昭陽殿裡面呢?你會留下來嗎?”
薛瓷看向趙玄,問道:“陛下不如給我一個理由?我想……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吧?”
“所以你所糾結的,只是這個身份嗎?”趙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