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地問道。
趙玄曲起一條腿,把下巴擱在了膝蓋上,露出了一個很煩悶的神色,道:“已經去過了——我問你,你為什麼不會怨恨衛國公夫人呢?”
這問題問得薛瓷一愣,簡直覺得摸不著頭腦。
“我聽說衛國公府有八個姨太太,你也是姨太太生的,並且你母親還因為種種原因死掉了。按照常理推算,你不應該怨恨衛國公夫人嗎?”趙玄並沒有理會薛瓷的不解,而是坦坦然地問了下去。
薛瓷斟酌了一下話語,雖然不太明白趙玄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慢慢地說了起來:“太太並沒有苛待過我的母親,當然了,太太對國公府後院所有的人都很一視同仁。衛國公府的庶子庶女很多,太太對我非常好,並且教會了我很多事情,甚至願意把我記在太太的名下。”
“只是這樣,你不覺得你忘恩負義嗎?”趙玄反問,“生你的可不是衛國公夫人。”
薛瓷道:“我並沒有忘記生我的姨娘,我也沒有怨恨過我姨娘,我不過是感激太太對我好,怎麼就是我忘恩負義了呢?”
趙玄聽著這話卻沉默了下去,彷彿是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薛瓷大著膽子看向了趙玄——這是她頭一次去打量這個看起來喜怒無常性格多變的聖上究竟長了什麼樣子——毋庸置疑的是,趙玄長得很好看,劍眉星目,鬢若刀裁,此刻斂眉沉思的樣子,都帶著幾分風流倜儻的意味。
“如果衛國公夫人沒有教導你,也沒有把你記到她的名下,你會怨恨她嗎?”沉思許久之後,趙玄再次問道。
薛瓷搖頭,道:“並沒有怨恨太太的理由,太太對我好,那是情分,若是不搭理我,也並不是我去怨恨她的理由。”
趙玄笑了一聲,彷彿帶著幾分嘲諷,又好像是在自嘲。
薛瓷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趙玄,問道:“陛下應當回去休息了吧?”
“是應當回去了。”趙玄臉上的笑容柔和了幾分,他把背後的枕頭放到了原位,又笑了一笑,“或許以後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薛瓷、小瓷,我差點以為我要找到一個同類了呢……原來並不是。”
丟下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趙玄便起了身,兩步就出了房間,還給關上了們。
薛瓷愣在這裡,幾乎有些鬧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夜色漸濃,月色如水,昭陽殿安靜得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薛瓷收拾了亂紛紛的心情,重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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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
過了中秋; 天氣轉涼。
薛瓷在昭陽殿過了快一個月之後; 迎來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來訪者:淑妃。
淑妃來的時候巧妙,恰好是趙玄去長樂殿給劉太后請安的早上。她也沒有繞彎子; 見到薛瓷便開門見山地說道:“薛姑娘如今在昭陽殿中比之前在承香殿做女史時候還身份更低了,雖然是離聖上近,可卻並非是好事。如今惠妃沒了; 薛姑娘也是衛國公府的女兒; 可有想法更進一步?”
薛瓷有些驚訝地看向了淑妃,只見淑妃微微笑著,氣定神閒。
淑妃笑著又道:“我今日過來; 是想與你說一說這後宮的局勢。”
薛瓷思忖片刻,道:“娘娘請講。”
淑妃道:“惠妃去世之後,四妃的位置上只剩下了我與麗妃,我比麗妃進宮晚一些; 但比麗妃封妃更早,所以我與她之間的高下,想來你也是明白的。”
薛瓷點了頭; 道:“這些大家自然知曉。”
淑妃笑道:“只是宮中的地位重要,容貌和聖上的寵愛更重要; 麗妃長得漂亮,聖上也總樂意去找她說說話; 哪怕是不過夜,也總是一種殊榮。從前還有惠妃掣肘,現在惠妃沒了; 宮中恐怕就是要成為麗妃一人獨大的局面了。這種局面嘛,皇后娘娘自然是不用害怕的,而我這個淑妃嘛,只能未雨綢繆一番了。”
薛瓷看向了淑妃,笑了笑,問道:“只是這些,與我並沒有關係,不是嗎?”
淑妃道:“若只看當下,當然是並沒有關係的。薛姑娘不妨把目光放得長遠一些呢?”
薛瓷笑道:“請淑妃娘娘解惑。”
淑妃道:“你我都進宮,當然知道宮中是怎樣的情形了。太后娘娘雖說名義上已經歸政於朝,但事實上仍然是大權在握的;聖上從大婚到如今,除卻惠妃那個出生就死的孩兒之外,沒有任何子嗣;皇后娘娘雖然貴為皇后,在後宮當中卻半點掌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