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下,察覺到有人進來,他抬起頭向紀無咎他們看去。那雙眼睛子從春壽臉上輕輕掠過,直接停留在了紀無咎的臉上。
他盯著紀無咎,像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開始微微顫抖,連帶著嘴唇也不聽使喚,只見他站起來,走到紀無咎面前,低聲道,“世子,可讓我找到你了。”話音未落,已經是泣不成聲。
越青是紀無咎父親曾經的部下,他父親歸朝之後在朝中領了個閒職,為了打消先皇的顧慮,曾經的部下更是無所往來。因為朝中無人,又受皇帝忌憚,不少將士心灰意冷,乾脆解甲歸田另謀他路,越青就是當年一起離開的那些人中的一個。
他原本就不是中原人,後來回了家鄉,靠著朝廷發的撫卹金和臨走時帶走的弟兄們做起了海上生意。為了不給紀無咎的父親惹麻煩,他們這群人還特意改了姓名,不想讓人認出來,成為先皇為難紀無咎父親的藉口。也是歪打正著,他們一群人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經儼然是海上一霸,越青更是被人稱作“海龍王”,早年的那些事情哪裡還會有人特意去翻?如今他的權勢,正好給了紀無咎復仇的助力。
“老夫來之前,盟裡還健在的弟兄們都讓我過來好好看看世子。”他滿懷欣慰地打量了一番紀無咎,不無感慨地說道,“當年我們走的時候你還在襁褓之中,沒想到如今再回來,卻已經是這樣一副境況了。”他看著紀無咎那張臉,那樣的風姿,那樣的家世人品,可惜…。。他如今這副樣子,不知道他父親泉下有知,該有多傷心。越青越想越覺得遺憾,越想越覺得傷心,不由得再一次老淚縱橫。
紀無咎猜到他在想什麼,不在意地笑了笑,給他斟了一杯茶,說道,“越叔叔大可不必如此。如果不是帶著這副殘身,恐怕當年我師父根本就不能把我帶進宮裡。”他說的是事實。當年那人有意斬草除根,又跟先皇聯手,能用死屍把紀無咎從天牢當中換出來就已經是費盡心力了,更何況還要把他平安帶進宮裡。如果不是用了宮刑,把他充作了小太監,恐怕終其一生他都不能踏入宮門半步。
當年的兇險,越青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光是想也能猜到一二。紀無咎的師父秋葉太監是何等驚採絕豔之人,他當年如此受先皇寵幸,若是有辦法將紀無咎平安帶出,怎會讓他如此?
越青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紀無咎還是在安慰他自己,“也罷,這原本也就沒什麼相干。”可心裡想的卻是,紀無咎到底是舊主唯一的子嗣,要他們這些當下屬的眼睜睜地看著舊主絕戶,他們是萬萬做不到的。南海能人異士奇珍異寶甚多,有可以讓他從新長出來的也未可知,他回去之後就好好替紀無咎找一找,他年紀輕輕,驚採絕豔不在其師父和父親之下,就這樣讓他一輩子,也太遺憾了些。只是到底能不能找到還是兩說,他還是先不要告訴紀無咎了,免得將來找不到,惹他空歡喜一場。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越青乍然見到紀無咎,心情激盪,過了好一陣,才慢慢緩過來。他拉著紀無咎,詳細地問了他這些年來的情況,他是自己父親曾經的心腹,紀無咎也不瞞他,將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揀重要的說了,至於那些最要緊的,則被他瞞了下來。
“我本來以為越叔叔是派人過來的,沒想到你居然親自走了這一趟。”紀無咎又給他倒了一杯水,臉上依然還是那副淺笑低眉的模樣,“你如今位高權重,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說道這裡,他微微一頓,抱歉地笑了笑,說道,“當然我不是在責怪越叔叔,只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越叔叔親自來京,也太冒險了些。”
越青嘆了一口氣,“我何嘗不知道這些。但是京城再危險,有哪裡比得上你重要?王爺就只剩下你一根獨苗,且不說曾經在戰場上他救過我多少次,單是這些年來跟隨他的情分,我也不可能明知道你在京中,連看一眼都不曾。”他說著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紀無咎,跟他承諾道,“你如今行事做事頗為不易,越叔叔遠在南海,幫不上你太多忙,但出個錢、出個人還是可以的。”他說著,從袖口當中掏出一塊玉佩來,遞到紀無咎手中,“我越家在京中有大小鋪子五十八間,會武的有三百多人,你拿著這塊玉佩,其中人手全部聽你調遣。人不多,但是京中局勢複雜,各種勢力盤踞,我努力這麼多年,也只能帶進來這麼些人了。”
他不說紀無咎也知道,越青雖然在稱霸海上,然而京城之中到底鞭長莫及。五十八間鋪子,雖然稱不上多,但卻是他在京城經營這麼多年的全部成果,就這樣給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縱然他是曾經舊主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