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聽見沈清揚把他們的關係已經從“兄妹”變成了“夫妻”,忍不住臉上一紅,偏過頭去裝作無意般地打量著地上的野草。那個軍官皺了皺眉,打量了一番沈清揚和遲遲,月光下,他們二人雖然形容狼狽,但是卻都相當鎮定,衣服雖然有些破損但也看得出來質地精良。他問道,“怎麼只有你們逃了出來?”那山洪來得迅速,他們二人看起來一派文質,不像是有武功傍身的樣子,怎麼會逃了出來?
遲遲正要答話,沈清揚連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別說話,對那個軍官說道,“是跟我們一起的友人,他武藝高強,將我們二人先從屋子裡帶了出來,後來又轉過身去就其他人了,只是進去這麼久,還沒有出來。”
那個軍官點了點頭,遲遲不欲再耽擱下去,拿出自己隨身帶著的玉牌,放到他面前,跟他表明了身份,“本宮乃陛下胞妹,滎陽長公主。”她指了指身邊的沈清揚,“這位是本宮的駙馬,翰林院沈大人。”旁邊有人把火把照過來,遲遲雪白的手上,那塊玉佩上的鳳凰幾乎要騰空而起。下面一行小字,鐫刻著她的完整封號。
那塊玉佩質地精良,那個軍官嚇了一跳,連忙翻身下來,在遲遲面前單膝跪了下來,“屬下見過長公主。”
遲遲朝他擺了擺手,說道,“本宮的義妹還在那個客棧裡面,這位將軍,你分本宮一隊人馬,幫我找到他們。”
他面有難色,期期艾艾地不願意開口,遲遲皺了皺眉,她沒想到自己就算表明了身份還是遭到了拒絕,原本心情就起伏不定的她,此刻皺了眉,沉著臉問道,“怎麼?大人不願意?”
“不是屬下不願意,而是這人馬原本就是從附近調過來的,沒有太多,剛才山洪已經波及到了縣城中,若是不提前加固堤壩,若是等下下起雨來,堤壩被毀,整個縣城的老百姓都會遭殃。”意思就是說,他們這裡人手太緊,沒有辦法抽出多餘的人出來。
遲遲聽了,臉上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沈清揚走上前來,說道,“不如這樣,你派人回去稟報你們州府首長,就說長公主鳳駕在此,她吩咐讓州府首長派出全城青壯男子出來加固堤壩,幫忙找人,老弱婦孺就在後方準備糧食和衣物。這樣一來,既不會給州府增添太多壓力,更加不會造成你們人手不足。”
那個軍官抬起頭來飛快地看了一眼沈清揚,大概是想不到這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居然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就有了如此應對之策,大聲應了聲“是”,轉過頭去吩咐身邊的隨從回去報信了。
其實也不是沈清揚有多機智,而是他這些年來遊歷天下,對抗災和災後救助早有經驗,雖然自己不曾親自動手做過,但是看得多了,自然也有經驗。未必是這邊的州府沒有想到,他們先派人過來勘察現場,有了確定的資料之後才找人做方案救助百姓,這固然不會增添銀錢壓力,但是這樣一來,到底失了最佳的救助時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結果。
那個軍官要把馬讓給遲遲和沈清揚,她搖了搖頭,“你趕緊過去那個客棧吧,吩咐他們先挖著,我……本宮和駙馬,隨後就到。”那個軍官知道她是不想耽擱救人的時機,臉上對她現出一絲敬意來,也不再推辭,轉身上馬,帶著人呼嘯而去。
雖然剛剛放下心來,然而越近遲遲越緊張。沈清揚見她把自己裙角揪得緊緊的,心中微疼,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想跟她說話緩解她的情緒,但是試了幾次,遲遲都是心不在焉的,沈清揚只得作罷。
他們過去的時候,地上已經有了擺了一個人了,遲遲連忙跑過去一看,雖然衣衫破碎,面容模糊,但還是能看出來那個是男人,她不認識,看身材既不像葉梧也不想若松,遲遲心裡稍微放心下來,可是看到那男人頭上紅紅白白的一片,還是忍不住想吐。
她連忙忍住了,旁邊的沈清揚趕緊拍了拍她的背心。她一個弱質女子,見到這樣的場景會害怕會噁心也正常,換成其他深宮女子,還未必有她這樣的韌性和膽識。
一陣冷風吹來,遲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沈清揚低頭問道,“要不然去那邊背風的地方待著吧?”遲遲搖了搖頭,她想就在這裡,想第一時間看到琉璃。
沈清揚知道她心繫琉璃,便也不再勸她。見旁邊有士兵脫下來的外衫,沈清揚連忙把自己的脫下來給遲遲披上,自己穿了那外衫,對遲遲說道,“你自己在這裡小心些,我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忙的。”
遲遲點點頭,沈清揚一身學識,這樣的地方正好用得上,她也不攔他,只是囑咐道,“那你小心些。”沈清揚點了點頭,轉身過去了。
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