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冰涼的嘴唇,卻並沒有回到莘奴最後提出的問題。
若說王詡的這一番話對於莘奴來說有什麼觸動,那便是她更堅信自己當初選擇的“商道”毫無錯處。
父親飽學,可是在經營之道上卻一塌糊塗。可是他欠下的債總是要償還的,既然這般,自己唯有努力替王詡賺下更多的銀子償還當初父親的債務,只有這樣,她才可與王詡談及贖買自己的自由。
當年的百里奚也是奴隸身,用五張黑羊皮贖買了自由身後便擺脫了奴籍,成為秦穆公的賢臣。自己不是男兒身,不可如先賢一般建功立業,但是這些典故也足夠鼓勵莘奴努力地賺錢了。
那天莘奴的自尊再次被王詡的話打散得七零八落,最後也不知怎麼的在王詡的懷裡就這麼睡著了。可是第二日她醒得很早,剛要起身,可摟著自己纖腰的手臂卻不肯放。
“怎麼起得這麼早?要幹什麼去?”男人在自己的身後閉著眼道。
“今日店鋪裡要進一批新貨,我要去點貨……”
說著莘奴又要起身,可是卻又被鐵臂拉拽了回來:“這幾日你鑽入了脂粉鋪便出不來,是不是有些沒有做到之處?再說昨晚你是怎麼說的?妄自揣度了家主的用意,自當領罰。這‘罰’你可是還沒有領呢!”
當莘奴被王詡定在了床榻邊的牆壁上時,只能無奈地道:“還請家主快些罰……”
聽這話的男兒都知道話裡的深意有多麼折損他們的雄風;說這話的女人往往不知道這話有多麼的適得其反。
當莘奴終於可以顫抖著腿下地時,王詡已經快快地爽利“懲罰”了三次,飽足的男人半靠在榻欄上甚是體恤地說道:“洗得乾淨些,今日姬瑩去你店裡幫忙,莫要叫她聞到……”
……
到了店裡時,姬瑩果然已經到了,看見莘奴素白著張臉下了馬車,終於長吁了一口氣道:“真怕你又是畫著妝前來,昨夜可真是嚇死我了。姐姐,你這般不通宵妝品之美,怎麼經營這店鋪啊?要不改換一下吧,還是賣些粟米好了?”
莘奴微微一笑道:“不是有你嗎?我有不懂的,問你便好。”
姬瑩愛聽這話,當下便眉飛色舞地講解起了燕脂水粉之道,同時又幫莘奴把關,進了幾樣粉質細膩,香味宜人的水粉。
而之前的那些個粗糙的燕脂,也並沒有浪費掉,用杵臼細細研磨過篩後,由姬瑩將上好的牛髓調配成了紅膏。
“我的嘴唇愛乾裂,這般調配成的膏品很是將養滋潤嘴唇。”
莘奴見了眼前一亮,當世女子點燕脂多是用粉,像姬瑩這樣的做法倒是不多見,當下頗為遺憾地說:“若是媯姜妹妹在此就好了,她一定能有滋潤的藥方加入這脂膏裡,變得更加潤澤養顏。”
有時候人真是不禁提的,這話剛說出去不到半天,一位頭戴面紗的女子帶著幾名侍女款款而入,看見她們二人後笑道:“你們竟是在此處躲了清閒,可讓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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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6。01
清亮而溫婉的聲音讓莘奴與姬瑩都愣了一下,待得她揭開面紗一看,三人不覺都是久別一笑。
姬瑩搶先過去,瞪大眼兒道:“媯姜姐姐,你怎麼也來到了此處?”
媯姜輕笑道:“我本齊國人,不是比你們更應該出現在臨淄嗎?我在谷內久不見恩師與你們歸來,心內正自躊躇,便接到了恩師的書信,讓我返回臨淄,我一回來見過稟明恩師就來找尋你們了。”
昨日的那場宴會,莘奴也是在場自然知道王詡是在排布著什麼陣盤局面,只是他對自己的眾位男弟子們秘而不宣自己的狼狽出逃,卻對這幾位女弟子毫無顧忌。還真是另闢蹊徑,又或者是覺得在女子面前不必固守君子的臉面?
王詡的心思暫且不猜,幾位女同窗相聚總是讓人心生歡喜的。
媯姜命自己的兩位侍女侯在外堂,又挽起了衣袖,也跟著莘奴姬瑩一同忙碌了起來。
姬瑩講起自己與莘奴在路途上被龐涓派人劫持的險事,媯姜聽了也是面色凝重,替二人捏了一把汗。
有了媯姜的加入,莘奴的想法便得以實現。
媯姜指了指店裡鋪設的鉛粉道:“此物也稱胡粉,在周文王時便廣為流行,如今稍微講究一些的無不用它。可是我卻覺得此物敷面,雖則白矣,卻甚是損傷肌膚,齊庭宮中常豔妝的女子不到三十便面色憔悴,附著色斑,面色發青。可是那些不常鉛粉敷面的卻無此狀,由此我大膽推斷,此物不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