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小說:為奴 作者:炒作

逝到了哪裡。

莘奴跪坐在席榻上,交握的雙手月越來越緊。這個樣子被王詡不懂聲色地看在眼底,他知道,對於她而言,以前還算美好的記憶,現在竟然硬生生被一張寫滿了消沉低落的胖臉擠壓得只剩下一灘洗不掉的油膩……

突然,莘奴抬起頭,直直地望向王詡,背脊重新挺得直直的,一雙明媚的大眼微微上調,眼理有種說不出的嘲諷。

王詡玩味地看著她,嘴角終於浮現一個真切的冷笑。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稟報:“家主,門外有人稱自己為魏國的龐涓將軍,前來拜謁。”

絲樂剛剛停歇,庭院裡一時安靜極了。眾人皆回望恩師王詡,心內俱是大吃一驚。

他們當初入谷時,皆是籍籍無名之輩,出谷時得以被恩師賜名,顯達於天下。可是此番拜謁恩師時,他們讓僕役們通稟的皆是自己的名字罷了,怎麼敢帶上在諸侯中的官職?

可是這龐涓倒好,不但遲到,而且如此炫耀地帶上了自己的官職,當真是榮歸故里,在昔日同窗面前抖一抖威風。

王詡微微晃了晃酒杯。這次酒宴所飲的是庖廚從鬼谷裡帶來的李子酒,酒液裡泛著微黃的果肉,入口倒是順甜。

在滿廳的死寂裡,王詡慢慢地開口說話了,不同於他俊雅的外表,鬼谷家主的聲音如同狂野裡略過的梟鷹,帶著讓人心驚的刺耳。

“當初我取了一個‘涓’字賜予龐家無名小子,是覺得這個字的寓意甚好,既有匯聚成溪,百川成海之意;又有時時自潔汙垢,涓洗不潔之願。”

一旁的白圭正坐屈首,恭敬地說道:“恩師給每一位弟子賜名都是用心良苦。”

王詡端起酒杯,接著冷聲道:“可若本就是死水深潭裡的臭水,就算日日清洗,也只能是愈加的汙穢不堪,倒不如倒掉,任它自去流淌去吧……”

說到這,他將杯中之酒盡數傾倒在了地面上,然後道:“夜色已深,眾位都是身負王命,各自散去安歇吧!”

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弟子們散去,便站起身來,隱於帷幔之後,從長廊離去了,壓根沒有理會龐涓的拜謁。

莘奴默默跟在王詡的身後走了一段時間,他突然轉頭道:“你且回去吧……到我的房中去。”

莘奴心裡一緊,知道這是要她陪宿之意。只是她心內現在煩亂,真是不願再與這心機深沉的男子虛以委蛇。只是方才庭前肅殺,她也不願忤逆他,成了宣洩的由頭,便低頭順著小徑向臥房走去。

待她走遠了,廊下垂首站裡的白圭才走到近前說:“門外的龐涓,弟子已經打發他走了,他也心知自己言語有失,直言明日來向恩師賠罪。”

王詡立在廊上任憑月光灑滿玄色深衣,開口道:“他天生心胸狹窄,難有容人之量。魏國不是久安之地,你此番回去,尋個藉口便離開魏國吧。”

鬼谷王詡對於官場人性的判斷一向極準,更何況白圭也是這麼認為的,連忙垂手道:“喏,回去便向魏王此行……只是我走了,那師弟孫仲的去留……”

“龐涓待他怎樣?”王詡問道。

“熱情之至,屢次在魏王面前保舉孫仲……”

聽了白圭的話,王詡閉了閉眼道:“既然這樣,他便留下吧,那孩子比他哥哥孫伯強,機靈多智,可惜短缺了歷練,略帶些天真……若是能磨礪一番,也堪重用。至於那龐涓,難善終……”最後三個字,透著無盡的冷意,讓人聽了忍不住打著寒顫。

白圭是鬼谷中的資格甚老的弟子,說起來他其實與恩師同歲。可是每每見了王詡,總是覺得自己的這位同歲的恩師愈加深不可測,不由想起一段經年的往事……

世人都知雲夢山的兩峰之間隱匿著一處終年霧霾的狹長山谷,稱之為“鬼谷”。

此乃禁地,偶爾有外鄉人闖入此處,但是最後都被人有禮而不容拒絕地“請”出山谷。

曾有一位據說是聖賢門人的儒生帶著自己弟子欲訪鬼谷而不得時,氣急敗壞地破口罵道:“王詡豎子!滿嘴妖言邪佞,占卜之道蠱惑世人,不思恢復周禮,教導弟子匡扶禮樂,卻一味擺弄些牽制平衡之術,玩弄權貴滿腹商賈利益,居然還這般無禮待客,當真是擾亂王道的妖物!”

那位儒生看來“修身”這一門尚欠火候,最後竟然在谷口一把火燒掉了幾十本據說是谷內之主的縱橫高作。那漫天的煙火差點將有些發乾的山林引燃。

不過谷主的氣度顯然是修習到家了,竟龜縮不出,只是著人送了一副龜甲卜卦出來,並配以一副掛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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