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人家蒙古的林丹汗,出人出地的幫著大明打仗。
東北卻是大明出兵幫著奧巴擴大勢力範圍,這兩相對比,很不好聽不是?也很是一個賠本的買賣不是?所以,只有殲滅後金的一支旗部,才可以算是小有盈餘的軍事動作。
派去薊遼一帶的各級文官武將之中,只有周延儒、潘汝幀、吳阿衡、周遇吉、袁崇煥、毛文龍、盧象升這幾位大員,才清楚瞭解朝廷整個的通盤計劃。其餘人等,都被蒙在了鼓裡。
這麼做也是奇正之道,整個天下,都知道大明要開打,卻沒有想到,大明真實的目的,不是要跟後金掰手腕,而僅僅是要偷他一陣。這種出其不意,只要獲勝,就沒有人會糾纏於你的手段是否卑鄙,或者有失下品。因為戰場上,贏意味著生,輸意味著死,您死都死了,還發牢騷有個屁股用?
注:有關漠西、漠北、漠南的歷史沿革,如果全部照搬,就不屬於小說,而應歸於學術了,不過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作品相關裡面看看!那裡面我做了適當的總結,並且還算中立。
第四章:黃得功
執鋼鞭,馬前行,意氣泱泱,
點手喚兒郎,(有),看俺把那,虎山來闖。
生平慣常功名揚,大好頭顱不虛枉。
目斷長空滌盪,英雄萬里愁長;
何時歡飲中軍帳,把弓矢付兒郎?
家中取酒一囊,楊柳岸卻好似這生死場!(摹寫《桃花扇》部分唱段,rockwood)
遵化城往東北400裡,出喜峰口,過上板城,有一處山口,東臨遷西北,西接朵顏三家口,北出500裡,便是科爾沁和喀喇沁的草原外圍。此山即為興隆山。
落日西照,將旗獵獵,戰馬長鳴,朔風蕭蕭。夕陽與戰旗交相輝映,風聲與馬嘶共振和聲,暮野行軍於此,凜然莊嚴。天色已暮,繁星已現,自然該是宿營的時候了。彷彿忽一瞬間,在平坦的沙地上,便整整齊齊地排列出成千上萬個帳幕來,沙地宿營,已顧不得那裡乾爽,那裡潮溼,大家只是將毛氈鋪在地上而已。
各隊哨、隊夥的領官,正在各自招集自己屬下計程車卒。這個過程裡,噪音卻很小,大家迅速又安靜,按照步驟來從容地安頓著自己。這一切一切,不僅展示出千軍萬馬的壯闊氣勢,而且更顯見這支部隊的整備有素。
入夜後,沙地上的軍營又呈現出另一派景象和氣氛。月夜宿營,一輪明月高懸中天,因軍令森嚴,萬幕無聲,荒漠的邊地顯得那麼沉寂。忽而,數聲悲咽的笳聲(靜營之號)劃破夜空,使出徵的戰士肅然而生悽慘之感。
“來人,傳令下去,今夜放警,外放十五里。”
“是。”
得令校尉剛想走,又被主將叫住。
“今夜讓真字營的兄弟們多辛苦一點,其他營派過來的遊哨只出六人即可。”
“是。”
得令小校乾脆答應之後,轉身便走。
黃得功轉身來到軍帳裡,也不卸甲,合身躺倒在地上的氈毯上,自懷裡掏出一塊烤餅,掰下一小塊來,他仰著頭,用嘴接下掉落的餅渣,然後才將小餅放到嘴裡嚼了起來。
這是他近一年來才養的習慣,因為經年軍旅,又是從小兵一步一步拼上來的,所以落下了胃病的底子。每次吃的稍多一些,便腹痛如絞。後來老母親問了街坊家,這家是世襲軍戶,對行軍胃病的防治很有心得。其實也談不上心得,無非就是少吃多餐,以麵食為主,肉類一定要嚼的爛爛的,並且要喝小米湯。
所以,徐老夫人,就親手給兒子縫製了雙層皮囊,外囊蓄酒,內囊蓄小米湯,老夫人知道,行軍打仗,哪有不喝酒的道理?但酒多則傷胃,還是米湯更好一些,兒子畢竟是七品都司了,這樣的酒囊,又不栽兒子的臉面,又可以讓兒子始終可以喝到保溫後的米湯,果真是慈母之心。
黃得功旋轉皮囊的旋口,喝了一大口高粱酒,皮囊中的小米湯,時間稍長便是一股餿味,他也實在是喝不慣,但為了老母的心意,他每天都要堅持喝上一袋。黃得功和著酒,又吃了一小塊麵餅之後,便收拾起這些東西,拎著穆刀行出帳外,他胃不好,底下人都知道,但知道歸知道,他絕對不想讓下屬看到自己軟弱一面的,主將英勇剛猛,對部隊計程車氣也是一種激勵。
同時,他也不得不帶著淡淡的酒氣巡營,因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才是男兒漢,才是領兵官。
剛出帳外,身邊的親隨小校,就將他的盾牌遞了過來。他們知道,將軍今夜要照例巡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