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施政決心,小朱和他的第三屆內閣、政府,公開取締了一些勳貴、軍政、士子的特權,其中尤其以“白山奴隸事件”為藉口,確定了新疆國有化日程表,最為典型。
以上這三點都跟“錢”有關:
第一條是窮盡民力的精英版,國家連哄帶騙的推行皇商制度,為得是將原先全部由底層農民承擔的國家稅收,轉嫁給地主、商賈、勳貴、士子這些舊有特權集團。這個模式是具備操作性的,因為這些既得利益者是樂於保護自身利益的。同時也具備了“給俺一個支點,俺可以撬動地球”的能力,國家給政策、給特權,這些人所創造的財富是驚人的。正是這些人的努力與貢獻,國家才有可能緩解變民軍、異族所帶來的內外壓力。
但人嘛,沒有誰是不愛享樂的,整天替你們丫撅屁股幹,幹了十多年啊,好麼,您平定了國內變民,降服了四方異族,之前的既定目標不是已經實現了嘛。該特麼歇歇了。可不成想,為了什麼狗屁拉達克,還要打仗!還要出軍費!我呸!
什麼克什米爾,什麼阿拉伯的黑火油,那些東西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不幹!
之前連掏10年的銀子,打了五年的戰爭,大家都沒任何怨言。現在僅僅是一場拉達克這樣的小戰役,軍費連之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精英集團就是死活不同意。這充分印證了那句話:
“對國家做出過巨大貢獻、犧牲的精英集團,再也看不到停止花錢且不斷獲取收益的希望時,對國家的厭倦心理,也就開始強烈起來。”
這個時候,如果透過多重方式來發行貨幣,先緩解“皇商集團”的現金壓力,進而形成“作戰?交易?分贓?再作戰?再交易?再分贓”的軍商迴圈,第一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
但這同時又是個偽命題,自古“功高不得蓋主”,軍、財、法三權,是必須以皇帝或者國家為最高權威的。任由皇商發展,則財權必然旁落,一旦這些舊地主、舊商賈、舊士子、舊勳貴組成的財權集團正式做大,則國家的未來是很恐怖的黑暗。
所以小朱他們只能牽引出第二個導火索:償還債務而不是放權經營,這是遏制“皇商集團”發展的重要步驟。
“四方征戰、諸邊九歸城、沿海十八衛港、國內各天府、路網及城市改造,以及各邊區的牧場、農場”這些國有專案的本錢都是“皇商集團”出的血,到頭來僅僅獲得一些利息?這是令人難以忍受的。因為這些國家專案背後所蘊藏的巨大收益,是個人都看得真亮。我們栽樹,你們乘涼?沒門!
當精英集團丟掉了“儘管事先並沒有明確承諾,但已經被他們視為自己囊中之物的利益”時,也就開始對國家怨恨起來。
因此說,如果以不動產抵押方式發行貨幣,以進行抵償債務,透過由“皇商集團”的主動兌換,來實現變相收購的目標,第二個導火索也可以規避開。
但同樣道理,為了抑制皇商集團,已經耍了N多次流氓的小朱,忽然間玩了一把正義,公開藉著“白山奴隸”以及“科考舞弊”這兩起事件,來鐵腕打擊“舊黨集團”。這真是讓人很難適應啊!
而“舊黨集團=皇商集團=君子集團”的這個等式,又的確屬實。所以最終爆發沿江六省的大叛亂,至少從表象上看,透過豐富貨幣的發行方式,就完全可以避免。
因為從反向上看,豐富了貨幣發行方式,就可以利用各種各樣的貨幣保證,將“君子集團”捆綁進國家的財政體系,隨著時間、科技、人文理念的不斷進步,逐漸消化掉“君子集團”的副作用。
“此乃溫酒烹蛙之法!”
“…”
這句話是首輔賀逢聖說的,這句話一開口,整個上書房立時一靜,因為首輔這句話,等於做了一個反思性質的定論,那就是國家如今陷入內亂的原因,恰恰是小朱這位君主,以及他所率領的某些臣子們,操持國家過急所致。
這種反思出現在平叛的關鍵時刻,對於北京政府來說,是非常危險的訊號。非常非常危險。因此楊嗣昌很短時間內就有了反應,只見這小子就像被針紮了一樣“噌”的一聲蹦了起來。
“皇上,稚子食棗,甘而不知節制,終因乳牙未淨,是故無齲齒之憂,可見囫圇吞棗,未必一語成?。急切有急切的好處。至於和緩漸進之法嘛!……”說道這裡,楊嗣昌很悠然的四下瞥了瞥,在上書房中引起一片冷哼聲。
上書房其實並不大,如果君臣二人促膝談心,那肯定綽綽有餘,但問題是現在聚集了十多口子,本來就侷促,再加上很多人的心情波動,就有些燥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