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伯伯(父王、父皇)恩典。”
一群小猴子的嬉鬧聲,差點鼓破了小朱的耳膜,太子慈?內心激動,表面平靜,隨後施禮告退。望著慈?的背影,小朱欣慰的笑了起來,他能為國家培養好下一代的接班人,這是他現階段最重要的任務了。想到此,抬頭望著藍藍的天空,前幾天陰雨連綿,今天才放晴,就如此清亮,讓人心曠神怡。再低頭時,就又回到目前的吵亂架風波中來,小朱不由得回顧了自己的執政生涯,最後的結論是:
如果說,在正式場合互相指謫是明代文官的特徵之一,那麼由於皇帝本身的失誤,而促使“早朝辯論大會”漸進成一場又一場波及到“廟堂、江湖、草莽、街巷”的罵大街比賽,就成為他身為皇帝任期內的主旋律了。
這個結論讓他感覺挺解恨的,身為中國權力的最頂點,他付出的代價非常沉重(起碼他自己這麼認為),如果不找點兒由頭給下面的人添點兒亂,心理不平衡啊!
前兩天北京一直在下雨,以至於原本有些燥熱的天氣,變得有些陰涼溼冷,這讓一直微迴圈障礙的小朱,感覺很不適應,他的腳又變得冰涼冰涼。坐在上書房中,他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個冬夜,年僅八歲的緋兒,過來給他暖腳。那情那景,留在回憶中,分外的溫馨與浪漫。
想到了緋兒,就不得不想起阿蘿,第一次乾清宮召寢,因為他的失誤,讓阿蘿的雙腿,麻木得連路都走不了。但卻絲毫不能掩飾阿蘿的鬼靈精怪。且由此展開了長達十八年的愛恨情仇。
昨天的連綿雨絲,就很像他與阿蘿的戀愛,寒冷中透出溫暖,浪漫中些許刺痛。此時此刻,仍被禁錮在香山鬼見愁的阿蘿,是否也會趁著這豔陽藍天,想起了自己呢?
“啟稟皇上,楊閣輔宮外求見!”
王坤膩膩的聲音,輕輕響起在耳邊,讓小朱的心神回覆現實中來,楊嗣昌上門,準沒好事兒。
“啟稟皇上,臣有一事,要報與萬歲。”
“…”
小朱沒搭話,而是先擺手讓王坤滾蛋,太監最喜歡聽牆根兒,而且最不能保守秘密的就是這個王坤。隨後君臣二人返回上書房,小朱歪歪扭扭的往椅子上一坐,隨手點了點旁邊的凳子,但楊嗣昌挺直腰桿,動也不動。
“呵呵,”小朱懶洋洋的笑了一下,“楊先生果然與別人不同,錢謙益、賀逢聖會立刻出言警示朕要注意禮儀。洪承疇、盧象升他們則假裝看不到。唯獨你啊!”說話間,小朱已經正襟危坐。
“唯獨你,既不說話討朕的煩厭,又要這般筆直的站著。唉,君臣之禮,朕守著呢!”
“臣不敢,”眼見皇上坐好了位置,楊嗣昌很痛快的跟小朱並排坐下。隨後一拱手,
“皇上,吳三桂的長子吳應熊,您可曾見過?”
“?,”小朱愁眉苦臉的看了看楊嗣昌,心說這大楊沒事兒吧,最近他為了實現邊區政府化管理,針對很多功勳卓著的武將進行飭斥,非但成為“亂罵”事件的重要導火索,更是已然得罪了天下武林。現在好麼,居然動腦筋動到了吳應熊的頭上了。吳三桂雖說人品差勁,但能力出眾,而且從軍人角度,他這種殺伐決斷、智巧百出的性格,是非常符合軍人胃口的。所以誰都動不了也降不住吳三桂,只有小朱這個萬歲爺才有這個資格。楊嗣昌嘛,有點兒玄!想到此,小朱準備勸勸楊嗣昌。
“先生最近不寫遊記了吧。”
“嗯,”楊嗣昌一愣,他很聰明,但不像洪承疇靈活,一時間搞不明白小朱的意思,只能順口說下去,
“回皇上,臣最近一直在看《徐霞客遊記》,確實不寫了。”
“呵呵,您的《武陵爭渡記》可以說是千古佳作,徐霞客的文筆不如你,但他的書,註定會比你的文字傳的廣,你可知道為什麼嗎?”
“臣不知。但臣想,若要世人以文知我,不如讓天下知我能政。”
“唉,”小朱點點頭,楊嗣昌這點公心,誰都清楚,但畢竟性格有缺陷,太容易傷人了。
“徐霞客性子隨遇而安,讓他的足跡遍佈天下。先生若是太過執著,恐怕餘地會越來越小。”
“臣謝皇上。”楊嗣昌忽然長身起,施了一個大禮。作為一個為了心中理想而不惜手段的人,皇上此言,更像是一個多年老友在勸慰自己。有沒有效果不提,這中知己的感動,已經讓他滿足了。
“算啦,算啦。說說吳應熊吧,他今年才十七吧。”
“回皇上,正是。而且,也未娶妻。”
“哦,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