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阿三(阿四),他日沙場再相逢,咱們可要痛快地打一場,不死不休!”
閒話少說,眾人簡略分配一下坐騎,就落荒離開了南京城。離開南京的,一共是20個人:
史可法、馬世奇、姜世襄、閻應元、陳明遇、陸正先、範明昌、範海潮、朱怡、朱慈炯、冀樂華、董祖常、阮大鋮、可馨姑娘、金方、黃道周,外加四個董府家丁。
奇怪了不是,20個人,十五匹軍馬,怎麼安排的?
董祖常、朱慈炯、冀樂華三人是騎馬而來,加上他們仨,就是十八匹,再安排兩個身形瘦小地共騎一馬,也就是了。可馨右手傷殘,跟慈炯一組;兩個董府家丁一組。
20人拍馬離開南京城時,沿途倒是有不少人還躬身施禮,這次暴亂不同以往,屬於上層內訌,跟小民沒有太大幹系,既然無關,那麼這些百姓在選擇中立地同時,稍微表達一下好惡,也無關痛癢。
所以史可法等人也不作嗦,僅僅拱手答謝,南京數百年的繁華富庶,沒道理強求這些平凡地小人物,走上逃難的旅途。起碼他們比那個保國公朱國弼,要強上一些!
朱國弼沒有跟著逃難,就已經證明了很多東西,他掌管南京錦衣衛,是南京方面軍事力量的代表,卻非但默許了左兵、藩王、舊黨人的四處遊走,居然還容忍了丘慧榮全面接管軍權。左兵可以兵不血刃、猶如天外飛仙般,在刑部大堂來去自如。當然離不開朱懦夫地縱容。這種種表現,只有一個詞來形容…人渣!
但這個世界就是這般無趣,人渣總是會遊刃有餘,而堅守道德。卻只能換來落荒而逃。儘管是軍馬很想賓士,而騎手卻不配合。剛到南京城北十五里的平光橋,就有人堅持不住了,天色也黯淡下來。
不得已,冀樂華只好引著眾人,在一小片功德林中,停下來休息。
“來來來,你們兩個,趕緊去林子那邊的祠堂裡,去尋些吃食,你們兩個。趕緊收拾收拾,安頓好炯哥兒和幾位大人。”
死緩犯董祖常,跟沒事兒人一般,指揮著自己的家丁。這20個人,起碼有一多半,平時根本就不帶錢出門。閻應元三個,薪水微薄。手頭拮据,有個2兩的散碎銀子。也就頂天了。所以目前這個逃難隊伍中,最有閒錢地,自然是董大爺嘍。
這真是一個奇妙的搞怪組合。
有犯人,而且是欽犯,董祖常被判死緩。朱慈炯被判幽禁。但慈炯身邊帶著丫鬟(可馨)、太監(金方)、師爺(阮大鋮)、護衛(冀樂華)。董大也有四個家人。他們兩組1個人。佔去了整一半兒!
其中阮大鋮、董祖常他們兩個,當然不是那種。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為了變法事業,甘願拋頭顱、灑熱血地人物。
馬士英的死,讓阮、董兩位認清了形勢,留在南京,一定步馬士英後塵,成為反面典型被刑殺祭旗。這才是他們跟著跑出來地原因所在。
冀樂華出身徵北軍名將,國家給他的命令是保護定王,雖說現在不是王爺了,但還是帝子。他自然要遵守尚未失效地旨令。
有一個道士,而且曾經是世界上最有錢,最傳奇的道長姜世襄。姜道長雖說平日裡荒淫奢侈,但他又一個是閒不住的人,當初在善友教,他乾地就是反對當地政權,這次也算是習慣使然,幫著國家打地方。
有兩個書呆子父子,而且是天下藏書最多地天一閣當家人。範氏父子完全是被動逃難,他們不比朱國弼,勳貴往往多敗類,保國公可以跟叛軍打成一片,不代表他們父子有這個資格。更何況留下為匪,出走成士,這樣巨大的反差之下,範氏父子只是條件反射一般,選擇了國士之路。
有三個義士,而且是義無反顧地士。閻應元、陳明遇、陸正先的社會地位很低,他們完全可以轉身離開,走進沉默大多數當中,悄然隱沒於茫茫人海。但他們依舊選擇了一條鋪滿荊棘的險途。
還有一個貴子爺,朱怡選擇離開,是因為他女兒成為這場政治風暴的祭品,靈兒是他地掌上明珠,然而這樣一個聰明、美麗、可愛的少女,卻被那些醜陋的人,傷害得極端徹底,至今生死不明。朱怡今日離開,是為了明天的歸來,他要為了女兒去搏擊。
最後是三位在職官員,史可法是南京吏部尚書,政界頭面人物,但他卻是最落魄的,之前有料到,不代表事到臨頭時就一定從容。當丘慧榮出人意表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感覺備受打擊。
史大人始終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真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於是他選擇了嘆息,消極地嘆息聲,從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