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法律地更改,不是因為某個人的關係,而僅僅是為了實現普遍獲益的‘國家仁政’,這也算維護法律的權威而做的妥協吧。
這樣一來,湯若望也就順手撿了一條命。
十字軍東征的漫長和徒勞,對於費力、湯若望這些虔誠的天主教徒來說,那可真是刻骨銘心。等他們敘述完畢,已經是深夜了。
一眾君臣都累得哈欠連天,鼻涕眼淚全出來了,小朱一邊用浸過熱水的毛巾擦臉,一邊打著哈欠說,
“行了,二位也辛苦了
。湯若望仍回大獄服刑,但朕看你身體有恙,回頭吧。費力賞銀圓十枚。”
等兩個外國人退下,小朱才唉聲嘆氣的說:
“諸位卿家,若聽仔細了,就說說吧。”
“啟稟萬歲,”洪承疇立刻起身拱手,這事兒是他挑起的。但問題是他之前瞭解不夠,沒想到問題會這麼複雜,而且盧象升身為刑部尚書,剛才得到訊息後,立刻連夜查了一下,從臉上地神情來看,西邊一定有亂子。所以老洪用辭非常謹慎:
“黑山、白山這樣的教派爭奪,因為積怨太深,教義極端,所以不能照搬紅教、黃教並舉地舊有國策。只能扶植一個打一個。而吾中華向以正朔為要,因此臣想,承天府助黑山擊潰白山,倒是不錯的安排。至於拉達克方面,如何守住崑崙山口這個門戶,至關重要。”
“呵呵,”小朱寬容地對著洪承疇笑了笑,“中華正統,自當要助邦平叛,朕知道的。先生放心!”
“謝皇上
一來一往,略有瀆職嫌疑的洪承疇。獲得諒解地同時也探出了口風:作為有影響力的大國,在國際政治舞臺上應該扮演“維護既有秩序”的角色。所以洪承疇支援“承天府出兵,幫助黑山打擊白山的做法”,小朱表示認同。同時立刻派兵去看守國境,避免兩邊紛爭出現勾搭連環的趨勢,這點也屬正常反應。
但大原則一致不代表不追究細節,有問題該查還得查!
在葉兒羌、拉達克兩個小國內亂地問題上,公開宣傳時,大明無論如何也要支援現有政權,維護正統嘛!政治倫理一定不要亂。否則你這麼大的國家,公開支援人家內部的叛亂分子,那還有什麼嚴肅性?回頭您國內出現分裂的時候,還怎麼尋求別人的支援?
這就是所謂的:政治正確。
那麼在這個大原則的基礎下:拉達克的王族政權。大明反而要給予保護,儘管他們之前對天朝確有不敬。
如果是大明作為主動發難者,那自然一切如常。天兵驟降便是。但現在是他們國內出現叛亂,而且還是最令人頭疼的宗教叛亂,則無論如何,中國方面,一定要力挺現有政權。當然,怎樣保護,如何保護,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只不過先後順序絕對不能亂。
另外葉兒羌國汗,獲得承天府支援,平息境內叛亂,這件事兒本身倒是沒錯,但具體過程,國家到現在還不掌握,這就不對了,承天府的薛宇亮、孫誠,究竟在搞什麼鬼?
“啟稟萬歲,臣有本奏告…”
盧象升侃侃而談,承天府那邊屬於軍事管制區,不歸他刑部管轄。但因為他地查案手段極為強悍,所以他還是在很短時間內,獲得可供推理分析的證據。那就是:承天府居然把大量地白山教民,徵為奴隸!
“盧先生,堵胤錫、張煌言此二人的話,你可相信?”
“回皇上,堵胤錫乃上海府尹馬世奇的學生,雖說二人之間以好友相稱,但座師慣例,這門戶是改變不了滴。馬世奇與承天府丞孫誠乃是姻親關係。如果沒有確鑿證據,堵胤錫如何敢對孫誠有不敬之語?”
“再有,張煌言師從雪溪先生戴羲,當年戴羲淪落在固始汗帳下做奴隸,能夠得以歸國,全有賴徵西軍搭救。有此深交,即便張煌言有意隱瞞,按我朝慣例,也在當赦之列。”
“而此二人,分別上報的題本,剛好可以相互印證,試問,他們兩個的話語,又怎會不符事實呢?”
“嗯,行了,行了!”
小朱頭疼的直砸腿,這場風波,可以說是他自己找出來的,但他並不後悔。儘管目前來看,國家最好不要再出現新的亂子,承天府涉及到軍事、經濟、宗教,而且所波及的都是重要人物,這種亂子出現在新法、舊法交鋒的關鍵時刻,國家還想好嗎?
但他確實不後悔,因為長在額頭地膿包,同長在腋下的膿包,沒有任何區別,不做處理,任其發展,將來必成大!
“堵胤錫,張煌言,”小朱一邊低聲唸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