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幾個大步追上她,小聲說道:“寶兒,你別哭。”
柳兒一把抹掉臉上不知什麼時候流出來的淚水,用力推開他,哽咽道:“我討厭哥哥!”
柳毅怔怔站在原地,看她跑遠。
棲鳳宮內果真清靜許多,皇帝在龍鳳床上昏睡,雙眼緊閉,不吃不喝,只有胸口輕微的起伏,說明他的生機。
薛靜姝每日給他擦臉潔身,又讓小廚房做了流食,一點一點餵給皇帝。
雖然之前皇帝曾交代過她,他昏睡之後不必禁食。但這十幾日,她都固執地親自給他餵食,每日裡只有這個時候,她心中才能安定一些,才能不斷的對自己說,皇帝還好好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喂皇帝吃完早膳,宮女回稟,安親王側妃求見。
薛靜姝收拾妥當,在外殿接見了她。
一看見薛靜媛的裝扮,她就皺了眉,“此時尚在國喪之中,側妃這一身打扮,未免不合時宜。”
薛靜媛扶著不顯山不露水的肚子,站在殿中,也不行禮,蹙著眉頭,似乎十分苦惱的樣子,“娘娘不知,我這一身肌膚也不知是怎麼養的,一碰上那麻做的孝衣,身上就起疹子,王爺憐惜我,特許我破例,還請娘娘見諒才是。”
薛靜姝冷然道:“側妃的身子果然嬌貴,只是這樣嬌貴的身子,不知有沒有嬌貴的命來匹配。”
薛靜媛勾著嘴角笑起來,“娘娘信命嗎?我從不信。十幾年前,那個遊方術士說大姐姐和娘娘都有鳳命,可如今看來,怕是一個也沒有。”
“你這話何意?”
薛靜媛笑著搖頭,讓伺候的人扶著她坐下,才說道:“娘娘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如今滿朝上下,誰不知皇帝陛下長睡不醒,就要追隨太皇太后而去,只怕再過幾日,那寶座上坐的,就是我的夫君了。”
她說著,又轉頭打量著這座宮殿,“這棲鳳宮,棲的是鳳凰。等王爺登上大寶,娘娘覺得,你還有資格住在這座宮殿裡嗎?”
薛靜姝不鹹不淡道:“我是否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但你有沒有資格,卻可以肯定,就算我住不得這裡,區區一個側妃,難道還奢望能夠入主棲鳳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