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身官衣,誰還不是有一家老小?
本朝的俸祿又不高,一個個都是舍了命換那點兒錢。
不過多時,適才人滿為患的廳中已清淨了大半,錦衣衛只餘百餘號人。
張儀無聲而笑:“各位江湖朋友,你們到底走是不走?”
白知仁拍案而起,借力翻越過來,木桌卻在掌下碎做了兩半。他躍至廳中,拔劍便向張儀劈去,張儀不慌不忙地避開半步,繡春刀嗡鳴著出鞘,鐺地格開了他裹挾疾風的一劍。
剎那之間,彷彿有機關被觸動一樣,幾名錦衣衛躍身而上,直逼白知仁而去。楊川急喝一聲“白兄小心!”,旋即閃身迎戰,他踅身間剪影飛閃,幾名錦衣衛被步步逼退,只得暫且定住身,遲疑著看向張儀。
張儀淡看著地面:“我再問一遍,各位江湖朋友,你們到底走不走?”
“不走!”有人先喊了一聲,廳裡頓時一片呼應。氣氛中的怒火和殺氣都陡然升騰到頂點,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但搭上不相干的人的性命,實在是沒必要的。
奚月搖了搖頭,重重地吁了口氣,抱拳朗聲:“雁山派的諸位朋友、蕭山派的眾位師兄弟。”
她內力深厚,氣沉丹田送出的聲音似乎震得整個大廳都震了一震。滿座倏然安靜,奚月又道:“這是我們夫妻與朝廷的舊怨,和諸位江湖朋友半分也不相干。這事我們自己料理,不麻煩各位了。”
蕭山派有人站起身就吼了起來:“師妹,你逞什麼強!這些個錦衣衛在我們手裡也討不了好,殺完了圖個清淨!”
“就是啊,殺完了圖個清淨!”滿屋子裡又喧鬧起來,奚月的眸光清凌凌掃去:“那我告訴你,這些個錦衣衛裡,泰半也是不想死的。若給他們個機會去選,他們也會樂得門達去死,你們信不信?”
——縱使許多人平常也會收些商戶的好處,偶爾也欺負欺負百姓,但不辨是非大奸大惡之徒到底還是少數。
要不然,怎的曾培從前日日在北司罵門達,也沒人給他捅到門達面前去呢?
“請諸位都先離開。”她一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