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邊緣,若非看出女兒對蘇牧那點心思,他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的眼光很毒,蘇牧這個年輕人看似浮誇,但心地不壞,也算是個值得託付的選擇。
然而他是堂堂的蘇家少爺,而陸青花不過是個拋頭露面賣包子的粗野市井女兒家,門不當戶不對,想要嫁入豪門,也不是那麼容易,就算嫁進去了,相信也不會過得如意順心。
再者,雖然陸青花並非他親生骨肉,可說到底還是有千萬般不捨的。
念及此處,那混濁的黃酒也便越發苦澀,嗞了一口,卻遲遲沒辦法嚥下喉。
舌頭正在咋吧黃酒的味道,陸老漢的雙眸卻陡然亮起來,手腕一震,酒碗呼一聲飛出去,穿越雨幕,筆直朝院牆而去!
“陸老爹,是我!”
黑暗之中,蘇牧揹著黑衣女子,穩穩落在院子之中,手裡接著那個酒碗,過得一個呼吸,那酒碗喀拉一聲,四分五裂。
蘇牧早就看出陸老漢不是簡單之輩,否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不會連來路不正的官銀都敢收,可他並未想過陸老漢的武藝會如此高深,那酒碗震得他整條手臂都發麻,此時虎口都仍舊留著血!
雖然蘇牧仍舊蒙著臉,可陸老漢又豈會不認得!
他也如蘇牧一般,雖然隱約能夠察覺蘇牧不太簡單,可也沒想到蘇牧有一天會以這等樣的姿態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下意識朝女兒的房間瞄了一眼,而後咬了咬牙,表情變得冰冷淡漠,操起身邊的扁擔,指著蘇牧便沉聲道。
“老漢不認得你,也不管你是何人,老漢只是個安守本分的小戶人家,不願招惹是非,你且速速離去,否則莫怪老漢不客氣!”
“陸老爹,情勢危急,還望援助則個了!”
蘇牧也不及多解釋,這一路揹著黑衣女子,他絞盡腦汁,耗盡了精力才從鄭則慎和餘海的包圍圈之中逃脫出來,若非天公作美,雨水沖掉了足跡,他們甚至連脫困都成問題了。
然而陸老漢卻萬分不給情面,口中低喝一聲:“還不滾!”
話音未落,手臂一震,那扁擔陡然挺直,只是架勢,便彰顯出陸老漢極為不弱的武藝底子!
所謂拳怕少壯棍怕老郎,又說一年刀,十年劍,百年練得一杆槍,陸老漢一看便知是使大槍的老手,平素裡販夫走卒市井小民的老頭子,陡然散發出一股槍道宗師的氣質來,蘇牧哪裡敢大意!
“呼!”
扁擔如龍出海,雨水竟然被一圈圈逼開,蘇牧閃身欲躲,然而那扁擔頭如長雙目,緊追不捨,直取蘇牧的心口,無奈之下,他只能舉起黑衣女子的長劍,硬生生接了一招!
“叮!”
扁擔頭點在劍刃中段,那劍刃如竹片一般被巨力壓彎下去,便仿似承滿了雨水而不堪重負的嫩柳枝!
“嗡!”
劍刃劇烈顫動,一股巨力衝擊開來,蘇牧拿捏不住,長劍狠狠拍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一口氣血升湧上來,如何都壓制不住,胸膛一滯,蘇牧只覺惡煩難當,喉頭一甜,就要吐血!
蘇牧正在將喉頭鮮血壓下去,根本沒時間開口告饒,陸老漢卻踏踏踏三步,扁擔揮舞如龍,橫掃而來,嘭一聲擊中蘇牧的腹部!
“噗!”
蘇牧的腰弓得如同煮熟的大蝦,一口鮮血噴吐出來,直往後倒飛出去,生怕壓住背後女子,凌空側身,雙腿點在院牆上,腳踝和膝蓋卻是發出喀嚓的恐怖骨折聲!
陸老漢半分情面不留,未等蘇牧落地,身影已經跟上來,一隻枯手如鐵樹枝一般抓過來,拎起蘇牧的領子,連那黑衣女子一同往院門外丟出去!
“著!”
一聲悶喝,陸老漢猛然發力,蘇牧和黑衣女子便從陸老漢的頭頂飛了出去!
蘇牧很清楚身後的追兵有多少,若被打出門去,還未回到蘇府估計變回被抓住,此時咬了咬牙,身子一沉,便在地面上滾了一丈有餘。
背後的黑衣女子被驚醒,哇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來,雖然黑紗矇住了她的口鼻,但一雙眼眸卻在夜色中熠熠生輝,如同她的劍尖一般銳利!
蘇牧掙扎著站了起來,陸老漢卻不為所動,拖著扁擔再次衝了過來,冷哼一聲,扁擔便如長槍般刺出!
黑衣女子來不及奪劍,從後背環抱住蘇牧,抓住蘇牧握劍的手,舉起長劍,卻並未格擋,而是直搗陸老漢的心胸!
這一招狠辣之極,乃是玉石俱焚的招式,若陸老漢死拼到底,必定中劍,而他的扁擔傷到的也只能是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