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鐵血執法隊》
作者:犁耕
第一章 泥河趕車
“七·七”盧溝橋事變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地處華北的山西雖未有戰事,但戰爭的陰影卻如一滴濃黑的墨汁滴落在一碗清淺的水中一樣逐漸漫洇,尤其是地處平綏路東端的戰略要地南口的陷落,則更加重了人們的恐慌,一時間,謠言四起,乘亂紛紛。
在忻口以北約10公里處有一個小村子,叫中泥河村,屬於崞縣(今原平市)地界,村子東臨北同蒲公路,這幾曰不時有軍隊由南往北開拔。
村外的公路旁有一條不知名的小河,此時,往曰細若遊絲的河水已變成了一個爛泥潭,一輛馬車正陷入其中,車上的十來名士兵非但不下車幫忙,反而在車上嘻嘻哈哈地看熱鬧。趕車的車伕滿臉冒汗地揮舞著鞭子已經連試了幾次,無奈由於車子負重太多,輪子陷得太深,每次眼看掙脫泥坑,但最終功虧一簣。
幾名看熱鬧的百姓有些看不下去了,說:“喂,當兵的,下去推推不就成了。”
車上的一個士兵聞聽立馬瞪大了眼睛,呵斥道:“滾一邊去,小心把你套進車上去。”
幾個百姓一聽嚇得閉了嘴,再也不敢出聲。
車伕正感到愁腸百結,不知如何是好時,猛聽得一個乾脆的聲音傳來:“老漢,我替你趕車。”
這時,只見從村路上槖槖槖地走了一個五十多的拾糞小老頭。只見這個小老頭個頭不高,頭戴一頂舊瓜皮小帽,上身穿一件發白的汗衫,下身一件發灰的褲子,腳上一雙不知走了多少路的踢死牛鞋,整個一標準的老農打扮,看不出有啥不凡之處。但從神情上看,卻透著一種沉穩,一種淡定,少了幾份老農的卑微與畏縮。
車伕見有人替他趕車,樂得休息一會兒,忙把手中的鞭子遞給小老頭,道了一聲謝:“謝謝老哥。”
只見小老頭放下手中的糞筐,接過鞭子,那抖動的鞭子在空中猛然一個炸響,猶如槍聲一樣脆響,連說:“好鞭好鞭。”然後對車伕說:“退後退後。”待那車伕退後約一丈許,小老頭猛然揮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向滿車計程車兵。霎時間,受到鞭打計程車兵逃得乾乾淨淨,那馬一用力把車拉離了泥坑。
回過神來計程車兵個個怒不可遏,尤其是臉上捱了鞭子的幾位,那鞭痕猶如一條條*的蚯蚓一樣顯眼,銳利的疼痛迅疾擴散到全身,霎時把體內的無名之火“轟”地一下點燃。
“反了反了,敢打老子,活得不耐煩了。”
一干士兵抄起搶來就要撲上來,小老頭見狀,口中大罵:“不成器的東西,我老張替閻百川(閻錫山字百川)管管他手下的兵。”嘴裡罵著,手裡卻不停,“叭叭叭”的鞭聲中,十來個士兵竟無一人近得身來,有幾個甚至被抽得連槍也拿捏不住掉在地上。這下捅了馬蜂窩,為首一人罵罵咧咧的竟然拉開槍栓就要射擊,嚇得旁邊的車伕臉色蠟黃,一屁股坐在地上,上下牙齒得得得地連話也說不出來。旁邊圍觀的百姓也一下子炸了窩,邊逃邊喊:“晉綏軍殺人哩,晉綏軍殺人哩。”
危急當中,小老頭卻不慌張,只是臉上湧起一種無名的怒意,手中的鞭子彷彿長了眼睛一般,如影隨形,一鞭惡狠狠地抽向拉栓計程車兵,那士兵猛不提防,“呀”地一聲槍支落地。其他士兵見狀,體內的兇悍驕橫立現,紛紛拉動槍栓,眼看一場殺戮就要發生。
雙方正在鬧得不可開交時,一輛吉普車“吱”地一聲停在眾人面前,從車上跳下一位身穿校官服的中年軍官,只見這人大喊一聲:“住手。”雙方立馬停頓下來,中年軍官不怒自威地問亂哄哄計程車兵:“咋回事?”
捱打計程車兵紛紛惡人先告狀:“長官,這灰老漢無故毆打我們。”
中年軍官一聽火大了,心想哪裡來的山野匹夫這等可惡,竟敢毆打軍人,當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遂轉過身來沉聲呵斥:“你可知罪?”
此時背對著軍官的小老頭慢慢轉過身來,用威嚴的目光直視著比他高半頭的軍官。軍官看了半晌,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人名來,臉上的表情變了幾遍,最後驚駭充斥了滿臉,用手指指著小老頭結結巴巴地說不清楚話:“你你你,你是張……”小老頭見軍官就要點破,忽然孩子般的眨了幾下眼算是承認自己的身份。軍官得到暗示,馬上做了一個任誰也想不到的舉動,從小老頭手裡接過鞭子來,惱怒地抽向身邊圍過來計程車兵,一邊打一邊氣急敗壞地罵:“不長眼的東西,晉綏軍的名聲都叫你們壞了。”
在噼裡啪啦的鞭聲中,不知因何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