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鳶擰緊了眉頭。
她的渾渾噩噩的腦子裡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時卻理不出頭緒來。
陸離擁著她笑道:“雖然有地道,但這個洞口只能出不能進,所以宮外的人是不可能從這兒進去的,你不必擔心。”
蘇輕鳶想了一想,遲疑著點了點頭。
一行人在南屋裡換了裝束,扮作尋常富貴人家的模樣,出了大門。
蘇輕鳶仍舊有些心神不屬,陸離試探著想從她口中打聽些什麼,卻沒有明顯的收穫。
事實上,蘇輕鳶自己已經不記得她在地道之中說過什麼了。
她甚至不記得什麼地道。對她而言,那樣黑暗的地方,便是傳說中的地府了。
陸離疑心那些可怕的東西只是蘇輕鳶在驚恐失神狀態下的想象,但他不敢向她求證,生怕她又想起什麼可怕的東西來。
那段黑暗的日子,必是她不堪忍受的煎熬,他如何忍心再引她去回憶?
路過一家紙馬店的時候,蘇輕鳶忽然站定腳步,低聲道:“陸離,我們不去地府,好不好?以後若是死了,咱們就在人間做一雙遊魂,餐風飲露、晝伏夜出……”
“那不是要嚇壞許多像你一樣膽小的小姑娘?”陸離低頭笑問。
蘇輕鳶“嗤”地笑了出來:“可我不是‘小姑娘’了,我都要當娘了。”
陸離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要當孃的人了,居然還那麼膽小,又怕黑、又怕鬼,也不怕孩子笑話你!”
蘇輕鳶仰頭瞪了他一眼:“我不信你自己不怕!將來死後下地府的時候,你可千萬別哭!”
“我不哭,我還要保護你呢。”陸離笑道。
蘇輕鳶下意識地往他的懷裡靠了靠,心裡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有他在呢。
剛才她似乎做了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夢,但是——那些惡鬼、那些從四面八方向她壓過來的黑暗都沒能追上她,因為有個人抱著她一路闖了出去,直到眼前重新出現了光……
自那之後,無邊的黑暗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蘇輕鳶踮起腳尖,雙手勾住陸離的脖子,很努力地仰起頭在他的下巴上輕啄了一下。
陸離眯起眼睛,微笑起來。
身後忽然響起了一聲冷笑。
陸離立時摟緊了蘇輕鳶,身子緊繃起來,作出戒備的姿態。
蘇輕鳶卻全然沒有把那聲冷笑放在心上。她仍然勾著陸離的脖子,微笑著,一派坦然。
一個女子的聲音涼涼地傳了過來:“六哥,你不是說南越的女人都是溫柔知禮淡雅如蘭的嗎?我瞧著怎麼不像啊?人家可以當街摟摟抱抱親來親去的,比咱們那邊最火辣的姑娘也不遜色啊!你先前還說這個樣子在南越會被罵作粗魯下流不知廉恥……”
“不許亂說話!”一個粗魯的男聲打斷了那女子的話。
蘇輕鳶皺了皺眉頭,緩緩地將手臂放了下來。
陸離重新勾住她的腰,輕笑:“開心點,不要被犬吠影響了心情。”
蘇輕鳶輕笑一聲,靠在了他的肩上。
身後那個嬌豔的紅衣女子擰緊了眉頭:“六哥,什麼是‘犬吠’?”
“就是狗叫。”那男子認真地解釋道。
女子立時火了,三步兩步竄到前面來,攔住了蘇輕鳶兩人的去路:“喂,好端端的,你們憑什麼罵人?”
陸離皺了皺眉頭,並不情願開口。
蘇輕鳶細細打量著那個女子,忽然抿嘴笑了:“因為我們粗魯下流不知廉恥啊!你再繼續亂吠下去,我們不但會罵人,還會打人呢!”
“打人?就憑你,一百個加起來只怕也不是我的對手!”那女子嗤笑一聲,擼一擼袖口作出威脅的姿勢。
蘇輕鳶往陸離的身後一縮,扮了個鬼臉:“我才不會親自跟你打呢,我又不傻!”
“喂,你們南越的女人都這麼慫包嗎?”那女子氣得柳眉倒豎。
蘇輕鳶攤了攤手,坦然地道:“不是啊,只有我一個人比較慫包而已!”
“你……”那女子氣呼呼地瞪著蘇輕鳶,一時竟想不出該如何反駁。
蘇輕鳶眨了眨眼睛,得意地笑了起來。
那女子終於回過神,瞪著陸離質問道:“你怎麼會娶一個既刁鑽又無恥而且還慫包的女人!”
“要不然呢?難道娶你嗎?”陸離平靜地反問。
那女子原本已氣得通紅的小臉愈發紫漲了起來:“我至少比她強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