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接過,熟練地叼了起來,葉非秋則站在一旁,面色略微古怪地盯著我們。
我叼著草,含糊道:“怎麼?你過往也算是半個江湖人,沒叼過這狗尾巴草?”
葉非秋平靜道:“臣確實沒叼過,因為小師叔說此舉不雅且髒,小師叔還說……”
我問道:“還說什麼?”
葉非秋聲音變小了些,道:“還說只有那些故作瀟灑的流氓無賴才會這樣做。”
我頓覺自己連中數劍,趕緊把氣撒在葉非秋身上,厲聲道:“葉非秋你好大的膽子。”
葉非秋道:“這並非臣所言,而是小師叔的原話。”
我又被哽得說不話,便彎腰給葉非秋也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命他塞到嘴裡,待見到葉非秋這位新一代萬千少女心中的男神,因著嘴巴里的狗尾草多了幾分痞氣後,我才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出了院子。
出院子後,我到了池塘邊,問葉非秋道:“甜嗎?”
葉非秋拿出了狗尾巴草,不解道:“陛下為何會有此一問?”
堂兄道:“狗尾巴草的草莖處是有些許甜味的。”
葉非秋又把狗尾巴草放進了嘴巴里,仔細品了品道:“好像是有些甜。”
我道:“所以你錯了,你的小師叔也錯了,我們叼狗尾巴草哪裡是因為故作瀟灑?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和大家閨秀自然不明白,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孩子能管個溫飽就不錯了,又怎會有錢去買糖吃?想糖味了,就從狗尾巴草裡找。”
堂兄懷念道:“臣當年行走江湖,最落魄時被丐幫的兄弟們收留,也是他們教給了臣這個法子。”
葉非秋聽後沉默了許久,道:“臣以為如今是盛世。”
堂兄道:“可盛世之下,也會有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我嘆了口氣,吐出了狗尾巴草,忽然又覺亂扔無用之物很沒有公德心,便又從地上把狗尾巴草撿了起來,故作深沉道:“消除貧窮是登天難事,為臣者為君者所能做的也只有盡力減少罷了。縱使艱難,可總得有人來做,不然你以為朕為何放著廚子不當,來當皇帝?當十年皇帝,起碼少活二十年。你看看這幾百年來的皇帝,別說五十歲了,活過四十的都沒幾個。”
氣氛頓時變得凝重,堂兄立刻道:“陛下是真龍天子,必能……”
我苦笑著打斷道:“堂兄不必說那些哄人的鬼話了,朕既然選了這條路,那就已做好承受一切後果的準備,這後果自然也包括當個短命鬼。”
我頓了片刻,看向了不遠處的屋頂,道:“再來我當這個皇帝也不是全無私心,不做皇帝,我頂破天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大廚,可她卻是遠在天邊的神女。世人常嘲笑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又有誰知癩蛤/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怎敢真奢求能吃到天鵝肉呢?所以只有到了這個所謂的至尊之位,我才勉強能生出膽量站在她的身旁;只有握住了無上的權力,我才有資格說我能護她周全。”
此話一落後,氣氛變得更為凝重,連池塘中的水似乎都靜了幾分。
堂兄和葉非秋面露愁色,久久無言,我這才發覺自己今日有感而發,屁話太多,壞了旁人心情,只得立馬笑罵道:“朕在發表感嘆,你們兩個在一邊憂愁個屁呀。你看看我們三個苦大仇深地站在這池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相約來跳池的。上回朕和葉非秋在黑市樓頂上就被當做了要跳樓的,別到了這將軍府,又老戲重演。”
兩人果真被我的爛話逗笑,臉上有了笑意的堂兄又不忘說起了官話,道:“臣等也是擔君之憂。”
我一手拍了一人的肩,道:“擔君之憂便算了,擔君之樂朕倒樂得見到,繼續查吧,別忘了這案子還沒結。”
接著我們三人又打起精神,開始在池邊查探。片刻後,一名暗衛到了我的身旁,道:“陛下,嫌犯們已排查出來了。”
“有幾人?”
“四人。”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合一,所以今天就木有更新了QAQ
☆、皇帝的日記:二十四殺下
我道:“哪四人?”
“崔家三公子崔詩,廚子劉名,花匠馬客,還有……”
“還有誰?”
“還有十姨太辜琴。”
堂兄聽後撫著下巴道:“被害者生前曾與人交合過,十姨太是女子,應可排除嫌疑。”
我不答,繼續問暗衛:“四人現今在何處?”
暗衛道:“正在大堂外候著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