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縉忙抓住她的小手道:“不是外傷。”阿寶緊張抓著他的衣襟道:“竟然是內傷!”盧縉見她擔心,柔聲道:“不妨事的,和你三哥一樣,被那人震了一下心脈。”
阿寶要扶著他回房,盧縉哭笑不得,只得由她去了。進了房中,阿寶將他扶到床上躺下,又打來熱水幫他洗漱,收拾停當才坐在他身邊埋怨道:“既然身上有傷,還要在外面……在外面……”想到那個吻,臉不由紅了起來,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盧縉顯然也想到了,笑著握著她的手,心情異常愉悅,竟暫時忘卻了危城之困。
第二日,阿寶醒來時,已躺在盧縉床上,盧縉卻不知所蹤。她愣了一瞬,慢慢想起昨夜與盧縉說著話,不知不覺竟睡著了。她微微蜷起身子,將臉埋在被中,身側俱是盧縉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彷彿仍舊在他懷中一般。
忽聽窗外隱隱傳來陣陣戰鼓聲,猛然記起身在何處,忙跳下床,衝出房間。應生正站在廊下望著城西方向,聽到動靜回過頭,神色平靜地看了她一眼道:“你醒了。”阿寶面上發燙,快速應了一聲便要往外走,應生說道:“早飯還熱著,公子說了,你醒了就去吃吧。”
阿寶聞言又低著頭折回偏廳,坐下端起碗便吃。應生站在一旁看了片刻,忽然嗤笑道:“睡都睡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阿寶惱羞成怒地抬起頭說道:“什麼睡了!我……我們什麼也沒有……”不知怎麼腦中迸出昨晚的那個吻,臉愈發紅了。
應生怕她真的惱了,向盧縉告狀,也不敢太過逗她,忙道:“我的意思是昨晚你霸著公子的床,害得他帶著傷只能睡榻上。”阿寶平靜了片刻,問道:“盧大哥呢?”應生道:“天不亮就去了城樓,這會兒應已交戰了。”見阿寶放下碗筷,面露憂色,又說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昨夜秦大人不僅尋到了烈酒,還找到了不少火油,定能燒的北狄片甲不留!”
阿寶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眉間那抹憂鬱卻未散去,應生忍不住道:“你若實在擔心,便去城頭看看吧。”阿寶搖頭道:“我不能去,盧大哥見到我會分心的。”應生嘆口氣道:“放心吧,公子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阿寶又點點頭。
兩人並肩坐在廊下,聽著陣陣戰鼓,不時有廝殺聲傳來,顯示著戰局的激烈。應生突然道:“公子說要帶你回去見主上。”看著阿寶道:“你下定決心要跟著公子嗎?”阿寶輕輕點點頭,應生正色道:“公子是個死心眼兒的人,你……你若變心,他只怕……只怕……”
阿寶奇道:“我為何要變心?”應生“哼”了一聲道:“你當日不就是看著公子生得好,才非要纏著他,日後若再遇到比他還俊俏的,你豈能不變心!”阿寶想起初見時確實驚歎過盧縉的容貌,忙道:“盧大哥本就生得好啊!那時非要跟著你們,還不是因為我身無分文。再說,盧大哥好的又豈只有他的樣貌!”拍拍應生的肩道:“你不要瞎擔心了!我雖說不清到底喜歡他哪裡,可我很清楚自己的心。”
應生輕聲道:“公子小時候酷愛習武,主上也請了許多江湖中的名士來教他,但只是為了讓他強身健體,後來便不讓他再學,只令他苦讀詩書,將來尋了機會入仕。公子生來淡泊名利,不喜為官,他曾對我說,最嚮往縱劍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我知道你們都覺得他迂腐,他從前卻不是這樣,論灑脫,怕是不比你三哥差。他是為了不讓主上失望,生生把自己變成了現在這樣。”
盧縉嚮往江湖,阿寶曾聽他說過一次,耳聽應生沉聲道:“如今,他卻為了你,生平第一次違逆了父親!”阿寶側頭看著他,他也正看著阿寶,口中說道:“早在他應試那年,主上就已在催促他成親,他一拖再拖,旁人不知道,卻瞞不過我,他心裡有了你!”
阿寶心中一甜,暗道:“原來盧大哥早就喜歡我了!”問道:“那他又為何要趕我走?”應生道:“你是站在雲端的千金之女,哪裡知道庶民的處境。盧家雖有家財,在豪門眼中卻低賤不堪,公子一介賤民,便是你肯屈就,你的家人也斷不會同意。”阿寶道:“不會的!我爹爹也是寒門出身,當年我娘……”她想起父母舊事,還是不要到處說為妙,當下又閉了嘴。
應生點頭道:“若不是袁丞相主動提起,公子一輩子也不會表露出來。其實那時主上已給他下了小訂,他當日就給家中去了信,言明要退親娶你。”阿寶抿唇微笑,應生又道:“只是主上始終沒有回信,想來恐怕是不同意。”阿寶一愣,道:“為何?”應生道:“你道公子為何會變成這樣?因為主上便是這樣的人,注重禮教,執而不化。公子這般作為,已經是忤逆,主上只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