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起伏,忙扶住他道:“你怎樣?”盧縉搖搖頭,輕聲道:“莫要讓阿寶知道。”說罷坐在地上運功調息。謝遙見狀不再打擾他,與劉津秦文一同查點傷亡情況。
此一役,雖擊退北狄,越軍也損失慘重。守城士兵傷亡過半,城牆多處被毀,城門也被衝車撞裂,更嚴重的是,箭矢已幾乎用盡。
阿寶一直站在縣衙門口等著,不時有衙役告訴她戰況,她知道戰事兇險,也知道盧縉謝遙孤身殺入敵陣,她雙手攏在身前,緊緊握住藏在袖口的匕首。直到遠處傳來噠噠馬蹄之聲,兩個熟悉的身影慢慢靠近時,她才彷彿有了呼吸一般,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盧縉胸口發悶,陣陣腥甜湧上喉間,卻在看到阿寶時忍住,按下不適,微微綻出笑容。謝遙心中不忍,悄聲道:“她沒有那麼嬌弱,你無需如此。”盧縉幾不可察的搖搖頭,見阿寶已到近前,笑著道:“我回來了!”
阿寶看著面前的兩人,衣裳盡裂,渾身血跡斑斑,雙目腥紅,如同煉獄中逃出的惡鬼,心中默唸道:“不能哭!不能哭!”眼淚卻噴湧而出,蹲在二人馬前嚶嚶地哭著。盧縉知她心情,忙跳下馬來,將她拉起摟在懷中,任她溫熱的淚水打溼胸膛。謝遙在旁默默看著,並不勸阻,三人便這樣站在街中良久。
是夜,縣衙之中仍是燈火齊明,謝遙將戰後清點的傷亡情況告之了諸人,廳中一片沉默。片刻後盧縉道:“今日已是初六,算來雒陽應已發兵。”謝遙道:“只怕遠水解不了近渴,若明日北狄再來,該當如何?”盧縉皺眉不語,該當如何?人員傷亡大半,箭矢已盡,今日能夠守住已是奇蹟。朝中無信,太守也未曾下令撤退,便是要讓他死戰高陽。他疲態盡顯,閉閉眼,復又睜開道:“三哥,即刻帶著阿寶離開吧!”
謝遙“嘿嘿”笑了兩聲道:“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行啊,只要你能勸動阿寶,我便帶她走。”盧縉還未說話,阿寶已站在門口說道:“我不會走的!”邊說著邊拿著一把筷子走了進來。
盧縉站起迎上去,低聲道:“你怎麼來了?”阿寶揚了揚手中的筷子,笑道:“我有法子了!”盧縉一怔,道:“什麼法子?”阿寶道:“我看你晚飯沒吃多少,便想去廚房為你做些吃食,不小心將筷子掉進了酒罈,我便點著燈去找,誰知火星掉進了酒裡,竄出好大的火苗,險些燒了我的臉!”她側過頭,讓盧縉看她的左臉,果然面頰處紅了一片,鬢髮也被燒焦了些許。
盧縉面色一變,礙於眾人之前,不能細細檢視,只得壓下不安,說道:“怎地這麼不小心!”雖是責備,卻滿是關愛之情。阿寶忙道:“如若不是這樣,我還想不到法子!我見酒能引火,突然想到,若是將酒澆在木頭上……”說著拿著一把筷子往燭火上一放,火苗猛然竄起,一把筷子盡數燃燒了起來。
謝遙擊掌叫道:“妙啊!”走上前自阿寶手中拿過筷子道:“仔細再燒到手。”對盧縉道:“你明白了嗎?”盧縉若有所悟道:“將烈酒倒在雲梯與衝車之上,以火燒之……”謝遙點點頭道:“只要他們攻不上城牆,撞不開城門,咱們就能再守幾日。”轉身拍拍阿寶的頭道:“不錯啊,丫頭!”阿寶嘻嘻笑道:“這下你們不趕我走了吧!”盧縉失笑著搖搖頭,下令秦文速帶人去城中搜尋烈酒。
有了禦敵之法,眾人都鬆了口氣,商議了片刻明日戰法,便各自離去。盧縉站在堂前見眾人走遠,才帶著阿寶向後院走去。盧縉點了一盞燈籠,並不十分明亮,只能將好照著腳下。二人剛進院門,一陣北風吹來,燭火熄滅,四周一片漆黑。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腦補下啊,小盧帥不帥?
☆、三十一、不要放手
阿寶不由向後縮了縮,身側盧縉忽然將她抱住,欺身壓在院牆上。阿寶一驚,低喚一聲:“盧大哥……”話未說完只覺盧縉已低下頭,輕輕吻上了她微張的雙唇。耳邊咚咚的心跳聲已蓋過了呼嘯的風聲,只是不知是她的還是盧縉的。兩人笨拙地唇齒相依,誰也不願分開,她緩緩伸出手,摟上他的腰,他抱著她的雙臂便又緊了幾分。
直到身後有人輕咳一聲,兩人才如同驚鳥一般分開,謝遙無奈地說道:“就這兩步路了,你們不能先回房麼!”阿寶埋首盧縉懷中不敢抬起,謝遙也覺十分尷尬,又咳了一聲道:“阿寶啊,盧縉身上有傷,莫要讓他在風裡站著了,早些歇息吧。”說罷又咳了一聲往客房走去。
阿寶大驚,忙問道:“你受傷了?”盧縉道:“一點小傷,不妨事。”阿寶不信,說道:“小傷三哥不會特意提起,快讓我看看!”說著手已在盧縉身上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