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好奇心上升到無與倫比的高度。
穆瀾睨著林一川道:“不知道許玉郎和譚解元比起大公子之貌會如何?”
林一川不屑之極:“大男人被一群小女子評頭論足,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不過……我倒是覺得他二位肯定比不上穆公子。論才華,你是江南鬼才杜之仙的關門弟子,不會比他倆差吧?論容貌嘛,穆公子剛柔並濟,精緻如畫,我覺得他倆肯定比不上你。”
說得穆瀾心花怒放,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擠都擠不進去。人都沒見著,怎麼弄死他們?你可得想好了。許三不好惹,身份貴重。譚解元嘛,頗得人心。當心捅了馬蜂窩。”
林一川只是笑:“我沒那麼傻,整人嘛,當然得不露痕跡。瞧我的,保管你順溜踏進綠音閣的大門。”
他轉過身,對隨行的雁行和燕聲吩咐了幾句。
燕聲神色呆滯,雁行扯了他一把,走了。
不多時,只聽到身後一陣爆竹聲炸響,煙氣瀰漫中,穆瀾聽到燕聲的大嗓門:“集珍齋盤貨了!所有東西一兩銀子起售!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南洋的海珠香料,蘇杭的綵線越窯青瓷一律一兩銀子起售!前面一百位客人贈送湖筆一支!先到先得!”
“大公子厲害!你這麼敗家你爹知道嗎?”穆瀾沒想到林一川依然是用錢砸開道,一時間哭笑不得。
人群分出一部份朝著集珍齋跑去,林一川扯住穆瀾的胳膊迅速地擠了進去:“你以為我蠢得敗家?一兩銀子起售,又不是都只賣一兩銀子。先把人調開再說,還能給集珍齋拉點生意。”
“奸商!”穆瀾笑罵了聲,跟著他擠到了綠音閣門口。
門外正站位管事,不停地團團作揖:“小店容不了太多客人。見諒見諒!裡面詩文綠音閣都將懸掛出來!”
穆瀾還沒想好,林一川已拉著她上了臺階。
“兩位公子,在下剛才說的很清楚……”
“我倆是許三公子請來的。許家不能輸。”林一川低聲打斷了管事的話。
一身華麗的卷草蝴蝶紋蜀錦長袍價值不菲。外罩黑狐皮毛大氅矜貴異常。林一川傲慢地睥睨著管事。擺出一副許玉堂輸了,你就死定了的神情。那管事情不自禁地側過了身,林一川拉著穆瀾昂首挺胸就走了進去。
“那兩人怎麼進去了?”外頭有人不服氣地嚷嚷起來。
管事仍然四處行揖:“那二位是許三公子的客人!”
穆瀾悶笑不己:“你裝得真像!”
林一川得意洋洋地說道:“他又不能將許三請出來對質,怕什麼?走吧。”
進了後院,只見池塘邊草地上兩撥人不懼寒風對峙著。四周還站了不少圍觀者。就衣著看,兩人一眼就認出了當中的許玉堂與譚弈。
許玉堂裡面是件緋色的袍子,披著件天青色的鶴氅。面如冠玉,似雪裡枝頭紅梅。氣質中沒有豪門公子的矜持自傲。眉宇間反而露出一股溫潤如玉的氣質。
“好一個許家玉郎!人如其名。”穆瀾脫口讚道。
“我看譚弈的家境也不輸許三。”林一川被譚弈吸引了目光。他眼睛毒,上下一打量就瞧出不凡之處來,“譚弈穿的那件裘衣是雪貂。我想弄一件都沒找夠那麼多皮子。千金難買。許三和他比,同樣俊俏,氣勢卻弱了三分。”
裘衣白中帶著淺淺銀色出鋒。潭弈身材高大,五官立體分明。俊美又不失英武氣概。
“金窩裡的鳳和雞窩裡的鳳還是不一樣的。外表難分高低,氣度上,譚弈卻多了幾分狠厲。君子如玉。許三就是塊長年累月優渥生活盤出來的老玉。譚弈像塊新玉,火氣太重。”穆瀾注視著兩人的目光,低聲說道。
“在你眼裡,本公子是什麼樣的玉?”林一川見她如此推崇許三,隱隱有些不服氣。
穆瀾想都沒想隨口答道:“你就是塊金子。”
金子?林一川腦子轉了轉,就氣得咬牙。這是說他俗氣呢!沒那兩人有氣質。
一縷琴聲自廂房中突然傳出。
兩撥人頓時交頭接耳,品評起來。
穆瀾尋了個圍觀者打聽,這才知道。廂房裡是花魁沈月在撫琴。琴曲終了,兩撥人就以樂賦詩分個高低勝負。
“我現在又不太想整人了。能圍觀鬥詩也不錯。你說呢?”穆瀾聽著琴音,心境變得安寧。說起來許三和譚弈鬥詩拉走客人,讓穆家班少了賞錢,也並非他二人的過錯。
她膈應自己的時侯從不心軟。卻偏對這二人生出了好感,忘了來綠音閣的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