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到今天,把柴房裡的柴垛拾綴得比本公子書房的書還整齊!”
“本公子就不信,打動不了杜之仙!再髒再累再臭,本公子都忍得住!”
話是對穆瀾說的,更多的卻是在給自己鼓勁。
咬牙切齒。額頭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穆瀾卟地笑了,漫不經心地說道:“來的時侯看到你家下人在河邊搭起座牛皮大帳,燒了好大一鍋熱水。這是為大公子準備的吧?”
熱水澡……乾淨衣裳……林一川哆嗦了下,手裡的斧頭差點沒拿穩。想洗澡沐浴的渴望被穆瀾一句話勾了起來,頓時渾身發癢,難忍之極。
穆瀾當沒看見,跳下柴垛往門外走,邊走邊嘀咕道:“給師父釀的二十壇酒還放在門口。又不肯讓生人進門,還得小爺去做這力氣活!”
肩頭被按住了,身後傳來林一川急切的,壓低了嗓門的聲音:“一罈酒十兩銀子,我給二百兩。你讓我去搬……洗個澡的時間就行!”
“兩千!”穆瀾傲驕地回過了頭。
林一川深深吸了口氣。他想起穆瀾的習慣,往手掌心啐了一口,揚著巴掌等穆瀾回應:“擊掌為信!”
穆瀾險些笑出聲來。只一天一夜工夫的搓磨,林大公子就不避諱往掌心啐唾沫了。不過,現在她嫌棄他的手髒,笑咪咪地說道:“兩千兩銀子對大公子來說算得了什麼。不用擊掌為信了,我信你。”
……………………………………
黑漆木門再次開啟,穆瀾出現在門口。她望著燕聲和雁行,朝旁邊瞥去一眼,嘴唇嗡動著:“傳話一百兩,不講價。”
“成交!”林一川躲在門後乾脆地答應了。他不想讓林家下人看到自己現在邋遢的模樣。他是未來的林家家主,不能在下人面前失了儀態。
穆瀾清了清喉嚨道:“大公子吩咐說人多嘴雜怕吵到杜先生。讓下人們退到林外去侯著。留你倆侍侯就行了。”
燕聲和雁行狐疑地朝門裡看了一眼。看到自家公子伸出了一隻手掌,扇蒼蠅似地揮了揮。兩人馬上應了。
隔了片刻,穆瀾見人都走遠了,這才笑著對林一川道:“大公子,趁我娘和師父說話沒留意到你,你趕緊著。免得被我師父瞧著,覺得你心不夠誠。”
緋紅的身影從門裡衝了出去。燕聲和雁行只來得及喊了聲少爺,就看到林一川奔進了溪旁的牛皮大帳。
瞧見了林一川的身法,穆瀾微微有點驚訝,心道他的輕功底子也不弱。
回頭看了眼宅院,安靜異常。穆瀾眼裡飄過一絲算計。
林一川在帳中洗澡,雁行和燕聲忙著打水侍侯。沒半個時辰,林一川不會回來。
啞叔引了母親去後院見師父,卻守在了後院。母親對師父說的話有著什麼秘密?穆瀾不能保證老頭兒會告訴自己。
但她一定要知道母親保守了十年的秘密。讓自己女扮男裝的秘密。
穆瀾轉身進門,繞過照壁的瞬間,腳尖輕點,如五月楊花輕盈飄過了院牆。
……………………………
最後一週衝新書榜,求推薦票。。。今天出差四天,儘量不耽誤更新。
第26章 偷聽
田田荷葉圍繞著竹製的平臺。
一方矮几,一爐一壺。淺淺水汽飄浮。
杜之仙與穆胭脂靜靜地對坐著。
池中中自溪流引進來,穆瀾也從溪中鳧水潛進了池塘。
老頭兒身邊只有一個啞叔,穆瀾卻不敢大意。啞叔守在後院門口,坐在老樹根製成的凳子上搓著草繩,編著草鞋。杜之仙把她教得太好,她很多年前就看出啞叔那雙手掌能開碑裂石。
她像魚一樣水中滑行,藉著密密的荷葉遮擋慢慢探出了半張臉。
離平臺尚有幾丈,母親和杜之仙的聲音被微風吹了過來。
“她的性子……只怕是九死一生……”
這是杜先生的聲音。是在說自己嗎?
杜之仙換了身簇新的衣裳,雪白的寬袍綢衫,袖口與衣襬繡著金黃色的小簇丹桂。五月陽光下那些丹桂栩栩如生,有種華貴的豔麗。母親那身青色半臂褐色羅裙被襯得黯然失色。
離得遠,看不清楚母親臉上的神情。但穆瀾覺得母親的坐姿格外挺直,像雪松,又似青竹。這讓她感覺到陌生。
“我為先生泡杯茶吧。”
母親說著用茶碾慢慢碾著茶。她的姿式優雅而美。像在撫琴,又像在作畫。穆瀾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在這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