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於姑姑,我想給姑母施針她會醒的快些,也方便我診斷她的病情,我見她並不是單單氣急攻心,甚至還咯了血……”
話音未落,於娘便急衝衝地打斷了她:“表姑娘,難道你以為自個兒的醫術能比得過正經大夫?萬一扎錯了穴位,原本沒事兒都要整出大事來。”
泉瞳玥被於娘這樣一說,有些生氣:“於姑姑,你伺候姑母多年,主僕兩個情同姐妹,你小心謹慎,我也是能理解的,只是她是我姑母,我難道還能害了我姑母不成?”
泉瞳玥有些懷疑於娘,你既叫我來,為何又死死攔著?她有些想不明白,於娘從未這樣嚴詞厲色過,且那副緊張的模樣,好似怕她發現什麼一般……
實際上於娘也是壓力巨大,她幫著自家主子死死地瞞住病情,如今見泉氏倒了,她心裡比誰都難受。雖然遭了表姑孃的懷疑,她卻也死死地守在泉氏的床前,半步不肯離開。
泉瞳玥見她一直攔著,倒也不好再上前了。
好在沒拖多久,大夫也就來了,卻說今日懷老爺拿名帖請的太醫不是一般人,正是太醫院院正,覃方竹。為了讓他能夠第一時間來懷府,懷老爺竟然二話不說,將覃院正直直地拖到了馬車上。結果懷老爺正準備跟著登上馬車,又被宮中侍衛叫了去,說是皇上有請。無法,懷老爺只好叫馬車先送覃院正回懷府了。
此人也正是覃舟的父親,至於覃家的事兒,此處暫且先不一一贅述了罷。
卻說那覃方竹探過泉氏的脈之後,也是從箱子裡頭取了一個棉布包出來,裡頭擺著長短不一的銀針,他取出其中七枚,對泉氏施以梅花針法。
不多時,泉氏果然轉醒,大家這才鬆了一大口氣,然而泉氏醒來的第一句話卻是:除了院正大人與於娘,其他人統統出去。
懷景彥卻遲遲不肯離去,他堅持要守著母親,泉瞳玥便上前勸道:“姑母氣悶暈倒,屋子正是需要開窗通風,這樣多人擠在床前,於病不利,且都散去吧。”
這廂說著,她悄悄對懷景彥道:“表哥隨我來。”
兩人走到院子一隅,泉瞳玥便急急發問了:“表哥,你做什麼氣姑母?你兩個的事兒難道就不能緩一緩?”
懷景彥神色茫然地回道:“我並沒有氣她……”
泉瞳玥見他還要狡辯,簡直氣的想上前踢他兩腳:“你不氣姑母,她怎會暈過去?”
“娘她……娘她是自己咳出來的血,我見她咯了血,趕忙上前扶著她,那血才噴到我身上來的,後來她推了我一把,嘴裡說著:叫我不要靠近她,然後就昏過去了……”懷景彥癱坐在石凳上,將手捂住了臉。
他只覺得今日發生的一切,好似做夢一般,令他無所適從。
泉瞳玥聞言,心下一沉,她還以為是表哥為了谷韻瀾的事兒又去氣姑母,哪知卻是誤會了他。
姑母的咳疾斷斷續續的,這麼久也不見好,她起先也是有些懷疑的,只是姑母后來也不許她近身侍候了,且前段日子劉偲那魔星纏她又纏的厲害……
一時間,兄妹兩人在院子裡也是無話,後來還是起身去屋子裡守著,
泉瞳玥見姑母這般避諱,心裡越發沉重了起來,其後她拉著懷景彥又走到一旁:“表哥,這幾日……你就先不要去找韻瀾了,姑母那病只怕不能勞神。”
懷景彥聞言,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回道:“玥表妹,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娘得的什麼病?”
“是……我倒是希望我想的是錯的,若真是那病,是沒法子根治的,只能好生將養著。”泉瞳玥不敢亂說,畢竟那病症難治不說,還要傳染,傳出去只怕更加不好了。
懷景彥見泉瞳玥不肯說,可他哪能安心?再想一想那於娘不尋常的表現,只怕娘也早就知道這病的,卻是都藏著掖著不肯說,只怕不是什麼好治的病。罷了,私底下查一查也不是不可以。
思及此,懷景彥牽強地扯了扯嘴角:“你既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那我回院子裡溫書了,表妹替我看著點兒母親吧。”說罷,他抹了一把臉,朝泉瞳玥點了點頭,就往自個兒的院子去了。
他想起了谷韻瀾,又想了想母親,左右為難,今天真是漫長的一天。
等泉瞳玥折回正院的時候,覃院正已經看完診,正打算起身告辭,她朝著院正大人福了福身子,正要開口問詢一下姑母的病情,泉氏卻朝於娘遞了個眼色:“於娘,你送大人出去吧,我有話想跟玥兒說。”
這話一出口,順理成章地隔開了泉瞳玥與太醫院正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