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院子裡,他氣息有些發抖,雙目血紅,冷森森地說:“在朕面前做鬼,我看你是活膩了。〃
羲和帝不需要審問什麼人,聯想之前何幽楠與靈犀忽然好得如同姐妹,又常去寺廟裡上香,他就知道何幽楠必定與這件事情有牽扯。一方面他下令全國通緝這兩人,另一方面把何幽楠丟進了審刑司拷問。那個地方是個正常人進去都要脫一層皮的。
何幽楠以為自己跟他相愛數十年,又為他生了個女兒,他多少會顧念舊情的。但是羲和帝待她跟別的女人是沒有區別的。
在審刑司裡待了一整夜,何幽楠下半截身子被打得皮開肉綻,血液把行刑的地板都染紅了。她熬不住刑,心中又悲苦,就把實情全說了。
羲和帝沉著臉坐在太極殿裡看供詞,旁邊的手帕上沾了幾團鮮血,御醫膽戰心驚地診脈,又走到外間開藥方。
萊希忙著給皇帝替換手帕,又悄聲問道:“皇上一直吐血,不礙事嗎?”
御醫苦笑道:“急火攻心,血不歸經,開幾貼疏散的藥就好了。”
萊希一聽,就知道皇帝是傷心所致,因此不敢再問了。他正吩咐太監去藥房拿藥,只聽得裡屋咣噹一聲巨響,像是桌子被掀翻了,羲和帝一字一頓說了三個字:“藍貝貝。”眾人不敢再聽,紛紛散去了。
何幽楠躺在刑室的地板上,她現在還沒被奪去封號,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於是找了一個膽大的管事太監去問羲和帝。
羲和帝根本不想聽見這個女人的任何訊息,那個太監才說了幾個字,他就就直接說:“滾出去。”執事太監果然滾出來了,又去請示萊希:“公公,婕妤娘娘只剩半條命了,現在還躺在審刑司裡,要是真的斷氣了,這責任可都落在我們身上了。”
萊希苦笑道:“你放心,何婕妤就算是死了,皇帝也不會過問半句。”頓了頓,又想起何幽楠素日管理後宮時,對這些太監婢女還算寬厚。萊希也不是兇狠冷漠的人,想了想,就對那管事太監說:“先給她喂點水續命,到底能不能活,就要看萬歲爺的意思了。”
一天過去後,整個京城幾乎被挖地三尺,卻連這兩個人的毛都沒找著,羽林軍開始向外擴大搜尋範圍。而羲和帝經過了起初的暴怒之後,心漸漸冷下來,只剩下悲傷和痛苦。
太子顧念北領著一群弟弟妹妹走上來,這幾個兄弟姐妹打小在一處生活,關係十分要好。太子雖然年幼,然而少年老成,舉手投足很有其父的風範。皇子皇女們跪在地上磕頭,太子開口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羲和帝略抬了抬眼皮,伸出了一隻手,那些小孩就呼呼啦啦地撲上來圍在他身邊,唧唧喳喳地說些解勸的話:“父皇不要傷心了。”“女兒給父皇捶背。”“父皇,寶兒妹妹生病了,一直要娘呢。”“婕妤娘娘去哪裡啦?”
這些小孩平時被何幽楠照管,因此對她頗為依賴,一時間都爭吵起來:“我要婕妤娘娘。”
羲和帝從來不對小孩子發火,他抬手叫人把他們帶出去,又問萊希:“你把他們叫來的?”
萊希跪下道:“皇子公主們要見您,奴才不敢阻攔。”頓了頓又說:“但是婕妤娘娘還躺在審刑司裡,皇上到底怎麼發落呢。”他這會兒倒是不怎麼害怕了,羲和帝一向剋制,發脾氣也不會持續一天,更不會遷怒別人。
羲和帝沉默了一會兒,冷淡地說:“奪去婕妤封號,趕出皇宮,朕再也不想看見她。”
萊希聽了,只好去傳話,他知道這是羲和帝對她最後的一點仁慈了。
何幽楠被人剝去了外衣,由兩名健壯的婆子往外面拖。她本來正在昏睡,忽然身子出了神武門,她猛地清醒過來,知道自己面臨的懲罰是什麼,她絕望地尖叫了起來:“庭樹!庭樹!我是你的何姐姐啊!”
她渾身是血,叫出來的聲音又悽慘尖利,半個皇宮的人聽見了,俱覺得心中悚然。那婆子恐她再惹出是非,乾脆拿破布堵住她的嘴。把她扔到宮門外幾百米遠的臭水溝裡就不管了。
大雨紛紛揚揚地落下來,何幽楠趴在泥水裡,高燒中的她急切地喝了幾口地面的髒水。一個滿身膿瘡的流浪漢驚喜地跑過來,先是奪去她身上的所有首飾,又拉起她的頭髮看臉,當即看得失魂落魄。
何幽楠幾乎咬碎一口銀牙,眼睛裡噴出怒火:“滾!”
流浪漢嚇了一跳,心有不甘地離開了。
何幽楠託著兩條殘腿,冒雨爬到了醫館。那大夫還算個慈善之人,又見她面目白淨,像是個富家太太,就收留了她。幾天之後,何幽楠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