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動,一時間噁心不已,張口“哇”的將中午吃的盡數吐了出來。
凌翠大駭,扶著她連連自責:“如果奴婢早知道這裡如此腥臭,說什麼都要攔著不讓您來了!”
云溪單手扶著牆喘歇,腦子卻不受控制地想:昔日梁帝率兵逼宮時就說父皇是昏君;後來全家被貶秣陵行宮時,又有人隔著老高的院牆往裡扔石頭,罵父皇是昏君;怎麼現在自己到了北鄴,還有人罵父皇是昏君?可在她的記憶中,父皇聰明睿智勤於朝政,一點兒也不昏庸!這些罵名,究竟都是怎麼回事?
回到鳳棲宮,云溪不準凌翠聲張和宣太醫,只是讓她幫自己沏一杯清茶,好壓一壓胸口那好像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噴湧而出的躁動。
經過了上次的事,蕙蘭已被准許內殿服侍,偶爾凌翠不在時,也能代為通傳一些訊息。
見云溪回來,蕙蘭稟告道:“方才守宮門的一個小內監過來討了杯茶喝,說是外面有個姓崔的姑娘上回得以覲進娘娘,很是歡喜,特地做了些點心孝敬娘娘,還請娘娘品嚐。”然後,指了指桌上一個朱漆食盒,隨口讚道,“這個崔姑娘還挺有心的。”
云溪和凌翠對視一眼。
凌翠會意地取出一對瑪瑙耳墜子對蕙蘭道:“我服侍娘娘出去,幸好有你在,才能記得這樣周全,這是娘娘賞你的。”說著,三言兩語地把蕙蘭誑了出去。
云溪開啟食盒,見裡面盛著各色的點心,有做成朵牡丹花的,有捏做兔子和生肖的,惟妙惟肖,憨態可掬。
她稍微思忖了一下,從最上面取出一個,掰開。
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她又開啟最底層的食盒,從最下面取出一個,掰開。
又取去一個,掰開。
終於,在一個稍稍有些別緻的點心中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如能撮合良緣,文君願效仿張儀,說服慧龍。”
默默的,云溪把上面的字又看了一遍,然後走到佛龕的長明燈前,焚燬了字條,安靜地坐在窗前,對著一株枝繁葉茂的掛樹發怔。
元燾大抵是聽說了下午發生的事情,沒多久就神色匆匆地趕來,見她神情雖然有些落寞,但精神狀態還算尚可,遂稍稍放下了些心。
云溪沉默了片刻,問元燾道:“在前楚被南梁滅國前,你所聽說的我的父皇,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彼時已近黃昏,夕陽餘暉照射在云溪臉頰上,將她白皙肌膚襯得愈加透明蒼白,再加上她寒毒初愈身形未免削瘦一圈,元燾見了多少有些心疼,輕輕握住云溪的手道:“不要聽那些無知的人胡說!”
“我所知道的恭帝,聰明有謀,賢良有德,能詩會賦,是難得一見的明君!只可惜他生不逢時,即位時前楚大局已定,朝政幾乎全部把持在權臣手裡,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禪讓皇位,以一己之力保全家人。”
“他可能不是最好的君王,但是,卻是最疼愛一雙女兒的好爹爹!”
云溪聽元燾說完,咬著唇,有些脆弱地道:“可她,她說父皇……他們都說父皇……”
云溪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元燾卻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攬入懷中,緩緩地說:“你病著的這些日子,我已經派人打聽的很清楚了,她的父親在你父皇當琅琊王時,負責醫治王府的馬匹,卻貪贓枉法,用發了黴的藥給馬匹治病,所以才導致戰馬醫死。”
“至於她說的另外一樁事,”元燾頓了頓,“我也略有耳聞,但那時你父皇尚且年幼不懂事,後經人教訓後,他再沒傷害過那些無辜馬匹,也沒有枉殺過人命,是你前楚難得一現的有才有德的君主!”
云溪聽了元燾的話,身子微微顫抖,動容道:“我就知道……就知道父皇他絕不是他們說的那個樣子!”
元燾摟著云溪安撫了她一陣子,想了想,又道:“你父皇在位時就算有些民怨,其實也都與他干係不大,畢竟那時候大多數情況下,朝堂上已經是身為權臣的梁帝說了算。你父皇,他委實幫當今的梁帝多擔了一些罵名。”
梁帝,又是梁帝!
云溪聞言狠狠攥緊了手指,比以往更加迫切地想要手刃他復仇,卻沒有留意到元燾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無意中看見桌上一碗吃了一半的酸梅後,微微閃了閃……
生日
接下來的幾日,云溪思前想後,藉著司空浩當面呈遞古方的機會,託他設法把孫慧龍安排到離陳郡比較近的澤州任職,又特地大張旗鼓地去羊肉衚衕那間小院坐了坐,果